周祈撩开徐二郎的刀,左劈右砍,极凌厉地一阵快攻。
徐二郎虽多年也勤练不辍,自身也有几分悍气,但到底比不得周祈。
周祈刀刀不离其胸腹,徐二郎渐渐左支右绌。
周祈变招,刀沿着徐二郎格挡的刀上滑,还是那式她用惯的杀招——刀尖挑在了徐二郎的下巴上。
“若不是刚才砍了蛇,你今日定会见血。”
周祈冷哼。
一直拿剑在旁替她掠阵的罗启极想像陈小六一样喊“老大威武”,但到底顾忌谢庸在身旁,没有叫出口,此时赶忙上前帮着把徐二郎绑了。
徐二郎扭头,看向一动未动的陶绥,“你怎么没——”
“他比你有眼色!”
崔熠带着绝影、的卢从外面进来,“以后别把这堵截补刀的活儿交给我了。没意思!”
但崔熠还是没忘替周祈吹嘘:“阿周,你真是越来越英姿飒爽了!活像个女战神,嘴里能喷火那种!”
周祈嗤笑:“嘴里喷火……那是妖怪!”
有绝影拿着的火把照亮儿,周祈看一眼许二郎,伸手接过罗启手里的火折子,扔进那盛“油”的桶中,火折子应声而熄。
徐二郎一怔。
“还想纵火烧我们?”
周祈没好气儿地道,“我们像是会站在一堆燃爆之物旁边与凶徒打架的蠢货?”
许二郎不说话。
陶绥微笑:“被诸位抓住,我等倒也不冤。不知贵人们是怎么发现我与二郎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郎君名绥,史书中载涂山人之歌,‘绥绥白狐,九尾庞庞’,徐郎君的‘徐’与‘涂’极相似,我猜陶郎君和徐郎君应该都姓涂吧?涂山氏之涂?”
谢庸问。
陶绥点头:“不错。”
“这道观所在,原来是涂姓家族聚居之所?”
陶绥再点头。
“当日我等在湖边见到你们安放那刻丹书的大石,拆那地上砖石时,只二位郎君是把砖石搬过去的,其余人等皆是扔到那堆上。我想,当是因为那石头上有涂氏家族标识九尾白狐之故。”
“因当年的恩怨,两位郎君欲图报复,且是以家族名义报复。两位先是伪造了丹书放在瀑布后的小山洞中,或许还假作狐鸣?月下湖上仙狐吐纳这样的事怕是观中道士为了那丹书编的。”
“确实二郎只是在洞中学了学狐鸣。”
陶绥道。
“那洞中几条旧刻痕,是你们幼时刻的吧?或许刻的便是白狐的九尾?”
陶绥微怔,想了想,“不记得了,或许吧。”
谢庸点头:“郎君时常来观中,对玄阳、清仁、清德等的秉性、毛病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得颇清楚,甚至——还与清仁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便定下这杀一带二之计。”
陶绥的嘴绷成一线。
“郎君是否曾送给清仁一顶幞头?”
陶绥扭头看向别处,没有回答,这没有回答便已是回答。
对这士子们常戴的圆头软脚黑罗纱幞头,谢庸没再追问,“郎君轻易地或不太轻易地得到了清仁的蛇毒丹药,又打制了特别的指套,或者其他狐狸爪形利器,至于怎么杀玄阳真人——我猜或许是把毒针插在蒲团上,玄阳真人坐上蒲团,中毒,站起,跌倒,仰面而亡。”
“你们和一个扫地的小道士一同跑过去,然后支使受了惊吓的小道士去找人,趁此时候,用狐狸爪利器造出抓痕,为混淆视听,不只在臀上抓了一下,还在背上也抓了一下。”
“在此不得不说老天也帮二位。若玄阳真人是俯卧而亡的,让那小道士看到玄阳真人身后完整的道袍,你们怕是就只能抓伤其肌肤,而不得抓破其衣服了。虽说是‘仙狐’,到底还是有些奇怪,不如如今做的这般自然。”
谢庸看陶绥,“或许郎君们有更巧妙的办法?”
谢庸又看一眼周祈,“周将军曾猜测伤人的是绑在树上的小弓·弩,晨间林中尚暗,玄阳道长或许踏中连着小弓·弩的机关,被其射中后背。匆忙间,小道士不注意,你们支使小道士走后,收了这小弓和机关,同样可以造成这样寻不到脚印的场面。”
“没有什么机关,便是如贵人所说的把针反插在蒲团靠里一些的地方。”
周祈看看谢庸,得,你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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