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木溪文缓缓睁开眼睛,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他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少女,他不由的轻声笑了笑,然后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平在床上,替她拿好被子,便起来走到外面,说实在的,刚才的午餐着实是一顿丰盛的大餐,先不说德赛的特色酸菜猪肘子,那红砰砰的红肠,也让木溪文止不住的咽口水,但对于他来说当然是雪妍最重要了,他只能忍痛割爱,可实在是受不住肚子的咕咕声,只好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剩菜什么的,他顺便看了看走廊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刚走下楼,便看见了坐在餐桌旁的雪妍母亲,她穿着睡裙,一瞬间木溪文还以为是雪妍坐在那里,不愧是亲生的,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也看到了木溪文,向他招招手:“饿了吧?我还准备了一些。”
“谢谢伯母。”木溪文连声说,心想果然是一家人,都这么体贴人。
坐在餐桌上,然后他也顾不上什么矜持,拿起叉子就叉上一根香肠往嘴里放。
在木溪文吃饱喝足后,正当他准备收拾的时候,雪妍母亲拦住了他:“别那么客气,等下我会收拾的。”
“不不不,不麻烦您了,”木溪文急忙说,“我自己以前经常一个人在家,都是自己煮饭和收拾的。”
雪妍母亲一愣,然后忍俊不禁:“别那么拘束,又不是什么丈母娘对女婿的测试。”
木溪文还想说些什么,她摇摇头:“好好坐下,我还有点事情给你说。”
木溪文一愣,心情一下子有些沉重,她几个小时前提的要求,说实话,他无法做到。
“我们迎着爱情和欲望走着,我们不要求什么教训,也不寻求人们向伟人所要求的那种苦涩的哲学,阳光之外,亲吻之外,原野的香气之外,一切对我们来说都微不足道,这是加缪说的一句话,这也是我父亲给我留下的最宝贵的遗产,”雪妍母亲轻声说,“我父亲与母亲都是留洋的学生,他们的相遇与相爱都很偶然,他们恰好坐上同一轮邮轮,而邮轮房间又恰好在彼此对面,你说这是缘分呢但又不像,说是偶然呢但又那么的巧合······”
“伯母,其实我和雪妍相爱也挺偶然的,虽说我们从小学时就互相喜欢对方,但如果我没留在y读书,而是去了曙光之城的军事学院,那我也遇不见我的爱情。”木溪文挠挠头,说。
“嗯,不过他们的爱情虽然如此的美好,可是······最后的痛苦只因当初太过美好,我父亲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说遇见了那个奋不顾身想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时,一定不要留下太多的美好,不然一场葬礼就会送走两个灵魂,我那时还不明白,然后几年前,我的父亲去世了,我的母亲在父亲去世举行了那场葬礼后,变得沉默寡言,结果不到三个月,也随他去了······”
木溪文的神情也随之黯然,雪妍母亲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那场葬礼真的······送走了两个灵魂······所以我希望,你尽量不要和雪妍她有太多的美好回忆,不然到时······”
“伯母,对于我来说,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美好的回忆,战争随时会有意外发生,我无法保证,如果命运注定让我和她阴阳两隔,那么我希望在能够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里,不会辜负她对我的爱,对不起。”木溪文站起身。
雪妍母亲愣了愣,然后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了一块牛角面包和一盒牛奶:“雪妍应该醒了,你拿给她吧。”
木溪文接了过来,向雪妍母亲鞠了一躬,便往楼上走去,隐约间甚至还能听见雪妍母亲的抽泣声。
走进房间,灯没打开,但是雪妍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头发着呆,木溪文坐到她旁边:“雪妍,饿了没,吃点东西。”
“嗯。”她接过面包和牛奶吃了起来,木溪文坐在那里看着她,然后轻轻将她搂住。
“溪文,怎么了?”
“雪妍,”木溪文抽出身,看着她的眼睛,“你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吗?如果我死了的话?”
她愣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木溪文吻了吻她的额头:“那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准备好!”她突然像一只猫一样发怒,“我怎么会接受······你的死亡呢?”
然后她红了眼眶,啜泣着,木溪文把她手里的面包和牛奶拿到一边,接着便紧紧抱住她,轻声说:“对不起。”
“溪文,你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如果······如果你死了,那我也不······”
“别说傻话,”木溪文双手托住她的脸,他的眼眶也微微发红,“雪妍,千万不要······”
“我不管,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管!”
木溪文听任她在自己怀里哭闹着,等她稍微安静了一下:“雪妍,我对不起你······”
“可是······战争不还没发生吗?你怎么能这么笃定你会死去呢?”她咬牙问,“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要你离开我······”
木溪文没有说话,只是抱住她,两人都沉默着,良久,木溪文将她抱住躺在床上:“睡了吧,雪妍。”
她没有接话,只是将头埋在他怀里。
不知又过了多久,木溪文即将睡着时,她突然开口说:“溪文,我爱你······”
“我也爱你······”木溪文吻住她的嘴唇,许久才松开,困意再次袭来,两人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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