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院,后罩房,披头散,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掐着一个孩子。流萤拎着小鞋进来,看到男人的第一时间拔出匕,厉声道:“放下孩子,饶你不死!”
男人抬头,流萤愣住。
是昀!竟然是昀!
怎么会是昀?他不是来刘家打探消息的吗?
不,不对!扫地那个仆人是昨个儿晚上死的。那时昀还在谢宅,没有行凶时间,刘家的事不可能是他做的。
目光落到那个孩子身上莫非他不是一个孩子?
夫人说过,有一种病叫矮小症,他们之中,有一些看上去像是两三岁的孩子。
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脱口而出的仍是那句:“放下孩子,夫人来了,有什么事交给夫人处理。”
昀狞笑,用力一掐,脖颈断裂的声音传进流萤耳朵里。紧跟着,软塌塌地孩子被抛了过来。流萤下意识接住,丝毫没有意识到昀的下一个目标是她。
知鸢进来时,看到流萤的脖子被一条腰带狠狠勒住,腰带的另一端,紧紧攥在她身后的男人手里。男人侧着脸,任由散落下来的头挡住他的整个视线。
流萤满脸写着不相信,脑袋后仰,上身极不协调地向前挺着。显然,她的背正被什么东西顶着。
“昀”她艰难的开口,“你怎么了?我是流萤你不认得我了吗?”
话落,脖子上的那根腰带勒得更紧了。
流萤的脸因为窒息和痛苦而变形,背后传来的刺痛感让她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她看向知鸢,眼里满是不舍。
“夫夫人,流”
“放开她!”眼前的这一幕让知鸢乱了方寸,尽管那个人很像昀,可她知道他不是昀。
昀即便疯了,傻了,失忆了,中毒了,都不可能对她和流萤动手。况且,昀跟流萤一样服过她给的百毒丹,虽不能百毒不侵,却也不会在中毒后变成这个样子。
“你是谁?为何扮成昀的模样?你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只听见他越来越重的呼吸。
“放开流萤,不管你想要什么,哪怕是我的命都可以谈。”知鸢从未这般慌乱过,饶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都没有。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小心地挪动着脚步,试图用手镯上的暗器袭击那个男人,“她只是个丫鬟,对你和你的主子来说没什么用。”
男人始终沉默,没有讨价还价,令人无法得知他的真实意图。
“夫人”流萤摇头,她知知鸢的身体状况,怕她因为救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她的脸已经被腰带勒得紫,刚吐出这两个字,眼就睁大了。她的喉咙里出绝望的,不舍地咯咯声,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起来。
知鸢看见一段闪亮的金属物体从流萤的心脏穿了过来。
心脏骤然紧缩,瞳孔放大,呆愣着看流萤张开双手向自己蹒跚走来。流萤已经说不出话来,满眼都是深深的绝望和不舍。刚迈出一步,就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刀捅得干净利索,流萤甚至没有来得及流血,但是她清楚,她的心脏已经被那把剑捅穿了。那是昀的剑,是她送给他的,如今却沾上了流萤的血。
剑在这个酷似昀的男人手里,证明昀也遭遇了不测。
来不及思考,知鸢咬咬牙,不顾身体状况,追上想要离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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