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像是一把刀砍在心头
如果是凡人魂魄余韵加强,藏贞很有可能会回到三千小世界。
三千世界平凡简单,她也许会留在那里。
或者,两个藏贞的神识会再度交换。
他几乎自欺欺人地想,藏贞只是累了,所以身体虚弱,才想睡一觉。
曜渊想为她抽魄,让她经脉气息运转地更好,教她快些醒来。
他不敢在她沉睡时用自己的魂魄进入她的魂魄,唯恐冲撞了藏贞,只好将仙力输入她身体,可就算是他来做,抽魄依然带着痛苦,他只能减小这种痛感,不能泯灭。
是以,他剥离一点,床榻上的藏贞便会皱起眉发出闷哼,眉间业火也因魂魄动荡而分成几丛。
如果藏贞醒着,也许会生生忍住,可是在睡梦里身体更加诚实。
“她知道了抽魄这么痛不愿意回来怎么办”,他这样想着,又颤抖地收起手。
一时间,曜渊只觉得束手无策,除了没有尽头的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他着妥帖埋在他锦被里的藏贞,像是守着冰原里珍稀的一苗火,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只是她人留住还不够,他心里想要更多,他想要她神采飞扬,清醒明朗。
这个认知像在心里又垒上一层石头,他给咸宁传讯教他近日勿扰后,便讷讷坐在这里。
面前沉睡的容颜,不久前明明还是张扬的,得意的,呆愣的,或者是冷漠的。
踽踽独行在寒川中,他只有这一缕若即若离的火,
他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两天时间里,有时候觉得自己跟藏贞一样睡了,有时候又醒着,像是闷在火炉里,身上情绪溢出却越发冷。
直到刚才,熟悉的眉眼在眼前动起来,他才感受到自己是在呼吸的。
对面,藏贞听到他说出“两天”,心里狠狠一跳,身子往前倾,曜渊意识到她靠近,握住她上臂的手松了松。
她鼻尖穿过他身边苍寒的气流,凑上他冰凉的鼻尖,抬起眼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道“我不走,我说话算话。”
曜渊完全没有被安抚,反而冷笑一声“你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藏贞想起自己从前跑的火车,也有些讪讪,旋即只好坐直身体,有理有据道“你,我还要等你抽魄,而且我也不会再晕过去了。”
怕他还是不信,她耐心道“火龙和蜃龙加强了凡人魂魄余韵,所以我和另一个藏贞才会产生联系,现在魂魄余韵已经耗尽了,便不会再晕过去。”
曜渊的手还是落在她手腕的枷锁上,但面色已经松下一分,藏贞再接再厉,捋顺时间线,道“另一个藏贞陨落后,青灰色烟雾企图重启造化,令天地重回混沌,那个时候,时间和空间发生了扭曲,造化中混乱之力将我们的神识进行了对换。”
他抿抿唇,漆黑不见底的眼色找回神智,道“你是说,造化重生过”
藏贞摇摇头“不是,造化应该只是回到了第一次仙魔大宴的时候。”
见曜渊挑眉,眼中探究,她抬起手握住他的手,带起一阵冰块碰撞的脆响,道“因为造化自身在同青灰色迷雾对抗,但造化并非孤身作战,还有你。”
想起两个曜渊的不同,她垂眸笑了一下,又道“另一个藏贞到了靛蓝的剑守卫造化,仙魔之中,只可能是你。”
曜渊闻言颔首,能与逆转造化之力对抗的,放眼仙魔二族,也只有他和抽魄后的藏贞,而靛蓝色仙力为剑的,也只有他。
他眯起眼,将一切都联系起来,却仍有一个疑点未解。
藏贞出他的疑虑,道“在对抗造化混乱时,你的一些东西似乎也被卷入了三千小世界,也许这个损伤很小,但却刚好造成你性格的变化。正因如此,你跟蜃龙蜃景中的曜渊有些不同。而我原本的那个三千小世界中,似乎就有你那一点神识。”
她停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那本,确实是另一个藏贞从她的视角写的,不能尽信。”
周围的空气依然紧绷,藏贞甚至感觉她坐在一个在爆发边缘的火山对面,自然没敢说原主中的剧情有些是为了劝她远离曜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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