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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亭接了萧立的电话,聊了二十分钟公司里面的事情,挂断电话以后打开了宾馆里的电视,调到财经频道看新闻。
但没看多久,徐长亭从坐着的姿势滑了下去,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明亮的大灯被关掉了,只留着很昏暗的一条夜灯灯带,窗帘拉起来了,他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子,而蒋行立在对着客厅的那间卧室换衣服,门没关起来,肌肉线条分明的上半身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就被浴袍盖住了。
徐长亭缓了缓神,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他这一觉竟睡了快三个小时。
他揉了下肩膀,从沙发上坐起来,将盖在身上的毯子对折放在一边,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端着水杯回客厅时,蒋行正好换了衣服出来,两个人险些撞到一块。
“徐哥。”蒋行生生止住脚步,在徐长亭腰上扶了一把,“你醒了?”
徐长亭手里的水洒了一些,溅在他衬衣上,将衬衣打湿了一点,洇出里面皮肉的颜色,位置恰好在胸口,有一小块的皮肉与周遭颜色不同,深一些,也粉一些。
蒋行脑袋里面嗡了一下,下意识用另一只手里拿着的东西去给徐长亭擦:“徐哥,对,对不起。”
然而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套湿衣服,往徐长亭身上擦了一下蒋行才反应过来,又去拿桌子上的纸巾。
但徐长亭比他反应要快,已经拿到了纸巾,扯着衬衣下摆将粘在身上的布料扯起来,擦了擦。
徐长亭并没有意识到蒋行的慌乱反常,看见蒋行手里的衣服是湿的,问了句:“衣服怎么湿了?”
蒋行脑袋还在嗡嗡的,徐长亭衣服湿掉的样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耳朵发热,胸口都发烫,半晌才想起来回答:“啊?哦,外面下雨了。”
一场秋雨来的如同夏季雷雨一般突如其来,却没有雷雨下一阵就结束的势头,绵延起来,像是一天一夜都下不完的样子。
余之外公外婆住的小区很老旧,楼与楼之间摆满了电瓶车,车子开不进去,两个人是将车停在路边步行进去的,出来的时候淋了一路的雨。
徐长亭把水喝了半杯,去窗台边,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果然淅淅沥沥还在下着雨,地上有小摊的积水,看上去刚刚雨势不小。
他又抬手“哗啦”一下将窗帘和上了,准备去换衣服,又想起来什么,站住脚问蒋行:“余之呢?没回来?”
“回来了,在洗澡,他本来就比我怕冷,回来的时候冻得直哆嗦。”提起余之,蒋行刚刚脑袋里那些没有具化的绮念才消散了一些,往徐长亭的方向走了点,说,“徐哥,小鱼……小鱼今天很难过,回来的路上一直偷偷哭。”
徐长亭侧过头看蒋行,蒋行又说:“那个郑锋也太混蛋了,能不能——”
他话没说完,浴室的门打开了,余之裹着浴巾钻出来,混身都是热腾腾的湿气,大约在浴室又偷偷哭了,声音发哑,喊他们两个:“先生,蒋行,我洗好了。”
当着余之的面,蒋行后半截话咽了回去,但徐长亭知道蒋行想说什么,告诉蒋行:“没必要,你不用管。”
余之疑惑地看着面前两个男人,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蒋行已经走进浴室,将他自己的湿衣服丢进水池里,又拽了个毛巾出来捂在余之脑袋上,告诉他:“去把头发擦擦干。”
蒋行那条毛巾简直是将他整个脑袋都包住了,余之忙手忙脚地扒拉开,也就忘了问徐长亭和蒋行刚刚在说什么,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回浴室去拿吹风机。
但蒋行跟了进来,站在他身后,先他一步拿到了挂在墙上的电吹风,摁开了,一副要替他吹头发的架势。
余之转过头去看了蒋行一眼,又转回身,从镜子里与蒋行对视,声音在嘈杂的电吹风里有一些失真,跟蒋行说:“你不要可怜我。”
他看到蒋行的嘴巴动了动,可是因为电吹风太响了,蒋行声音也不够大,所以余之没听见蒋行的说了什么,刚想问,看到徐长亭推开浴室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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