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医大,秦正的休息室里,阎京正在询问秦正的意见,然而秦正的反应却让阎京有些意外。
“神农架只是医书上的一个虚无缥缈的记载,里面到底有没有旷世奇珍,谁也不知道,你想研究草药,我可以带你去我的青园,青园里面什么草药都有,神农架,不是你能去地方。”秦正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青园,是秦正的私人庄园,大部分人拿私人庄园来种花种草,而秦正的私人庄园却是拿来种草药的,在青海市稍微有点地位和能力的人都知道青园,青园就代表着秦正,代表着秦正的地位和名声。
阎京也注意到了秦正的变化,而且他刚才说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和秦正平时说话逻辑严密完全不同。
“老师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阎京试探着问道。
“没有,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奉劝你不要冒这个险。”秦正似乎并不想谈太多有关神农架的事。
“不瞒老师,我是打算和朋友去一趟神农架,如果不去试一试,我不会甘心。”阎京道。
秦正沉默了一会儿,老人布满的皱纹的脸上渐渐浮现痛苦之色,阎京心中十分纳闷,却又不好直接问,便道:“老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正摇了摇头,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看着阎京,许久才痛苦的开口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神农架呢?你听没听说过,去神农架的人,都是九死一生么?”
“我听说过,前些年还有探险的冒死进去,但后来却是音讯全无,生死不明。”阎京如实说道。
“所谓九死一生,一点也不夸张,当年如果不是我运气好,只怕也死在了神农架了。”秦正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了痛苦。
“老师也去过神农架?”阎京十分诧异的问道。
“是,三十年前,我去过神农架,也是唯一一个从神农架活着回来的人。”秦正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三十年前的那个噩梦,他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但现在说起来,他却仍然记忆犹新,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三十年前,华医大有一个中医研究小组,一共有五个组员,我就是其中之一。当时,我们在研究一种叫做九孔胆的草药,这种草药和寻常的草药不同,它有一种特殊的名字,叫做‘灵草’,是我们研究小组的组长韩礼业从他家祖传的医书上发现的,医书上记载,这种草药对于治疗骨癌有着十分神奇的功效,说得更直白点,就是它能治好骨癌。”
秦正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虚渺,说起当年的事情来。
“你想想,骨癌到现在成功治愈的几率都非常的低,在三十年前,医疗设备十分落后的年代,如果能治好骨癌,那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而如果真的有这种九孔胆,又真的能治好骨癌,那么我们几个人,将成为华夏医学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正是抱着这样的美梦,我们五个人决定去神农架寻找九孔胆,也正是这样,噩梦开始了。”
讲到这里,秦正停了下来,似乎接下来的事,让他很难平静的说出口。
阎京替秦正接了一杯热水,秦正接过,却没有喝,他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讲。
“我们向学校申请到了一千块钱的经费,还有两个月的假,我们都挺兴奋的,个个都充满斗志,仿佛真的能找到九孔胆,并且治好骨癌,从此扶摇直上。”
“我们租了一辆旧车从青海市出发,开了四天四夜才到凤凰市太安镇,又走了一天的山路进神农架,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我们看到神农架时大家脸上兴奋的表情,只可惜,谁都没有想到,那竟然成了我们的诀别。”
秦正说到这里,低下了头,半晌之后才接着说。
“我们是学医的,也研究了中医多年了,对医理和草药我们都有着一定的把握,不会轻易出错,但是我们低估了神农架的危险,当时,我们五个人当中有一个叫阮谦的,他留学时辅修的地质学,来之前他就对神农架进行了一些研究,到了神农架之后他又具体做了一些分析,然后发现神农架的危险程度远远大过我们一开始的估量。”
“因此,他劝我们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要不要进山,当时我们已经被名利冲昏了头脑,认定已经来到了神农架,再大的困难也不能阻止我们,否则就这样空手而归,太没有面子,也无法向学校交代。”
“但因为阮谦的反对,最后组长韩礼业决定以投票的方式来决定,少数服从多数,要进山大家一起进,不进山就大家一起退出,大家都赞同韩礼业的决定,投票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只有阮谦一个人反对,阮谦也没有办法,只好服从大家的决定。”
“于是,做了一番准备工作之后,我们第二天就进山了,阮谦研究过神农架,知道里面常年瘴气蔓延,很容易中毒,所以我们进山之前都服用了药物防止中毒,身上也随身携带着解毒的中药,连西药也带着,另外还准备了充足的水源、手电等东西。”
“因为神农架是原始丛林,为了防止遇到危险生物,我们身上都带着刀,万一遇到危险也不怕,但我们还是低估了神农架,它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征服的,只可惜我们当时太年轻,后来想后悔都来不及。”
“进入神农架之后,一开始还是很顺利,神农架里头确实有很多罕见的草药,,大家欣喜若狂,就更加坚定了往里走的想法,如果当时我们懂得后退,也不至于发展到后来那种无法收拾的局面……”
秦正又愣神了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讲。
“神农架里长年不见天日,里面到处都是瘴气,雾也是终年不散,即使我们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也很容易看不清楚对方,为了避免走失,我们采用了一个很原始的方法,就是用绳子把我们五个人分别拴起来。”
“我们越往里走,里面的空气越稀薄,树木越奇怪,四处都是奇怪的叫声,听得人心头一阵一阵的发慌,阮谦当时就提议出山,不要再继续往里面走了,万一遇到凶兽,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但大家都不同意,因为大家采集到的草药在外面根本就采集不到。”
“人都是贪心的,拥有的时候就越想有更多,所以大家都不同意出山,阮谦一个人也不敢出去,只好跟着我们继续往里面走,进入山里几十公里左右的时候,我们忽然发现我们迷路了,不管我们怎么走,都只能走回到原地。”
“大家心里都有些发慌,心想是不是撞鬼了,毕竟那个时候的人迷信的较多,尤其是阮谦,当时就吓破了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也许是受了太大的精神压力,他第一个割开了拴在身上的绳子,大吼着要出山,一下子就跑进了迷雾之中,我们根本就来不及追上去,很快就看不到他的人影了,连声音都听不见。”
“阮谦突然的举动让大家都慌了,韩礼业当即决定去找阮谦,因为我们五个人是一个小组,谁都不能有事,这是韩礼业跟学校领导打过包票的,于是我们立即按着阮谦失踪的方向开始找,然而不管我们怎么找,怎么走,始终都会回到一开始那个地方,我们根本就找不到路了。”
“大家吓得冷汗直流,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去管草药的事了,开始商量对策,我们已经进山六个多小时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黑了,如果在再出不去的话,晚上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了。”
“可是当时无论我们怎么走,始终都走不出去,没办法,大家只好找来树木点燃,做了几个大的火把,有了火把,稍微能看得远一点,大家慢慢的摸索着寻找出路,却忽然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十分凄厉惨叫声!”
秦正颤抖了一下,似乎对当时的情况心有余悸。
“那是阮谦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某种生物发出的一种很恐怖的声音,阮谦叫了几声之后就没有声音了,也许那个时候,阮谦就被那种神秘的生物咬死了,但是到他死,我们也没有见到他的尸首。”
“我们吓得冷汗直流,纷纷乱了阵脚,还好韩礼业比较镇定,他安抚好了我们的情绪,大家继续打着火把往前走,可我们总觉得在黑暗里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每走一步,都害怕前面或者身后突然冒出什么恐怖的东西,大家战战兢兢的走着,忽然韩礼业发现,我们四个人当中少了一个人,拴得好好的绳子少了一截!”
“在最后面的走着的张守岭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道,韩礼业当即决定回头去找,但另一个人楚天罡不同意,楚天罡是青海市老中医世家楚家的独子,家世显赫,他认为张守岭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出刚才那个怪圈,现在再回去找,很可能是有去无回,我当时也同意了楚天罡的意见,韩礼业没办法,只好同意继续往前走,但就是在这时,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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