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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伟伦开玩笑地跟他说,你好歹也是一个老板了,离了婚,不寂寞吗?我给你介绍一个妞,要不要?
知道赵伟伦性取向的严峻不知从哪里借来了勇气,脱口而出,男孩,合适的,有没有?
赵伟伦大吃一惊。一般来说,gay,对于同类有非常敏锐的识别能力,可是跟严峻认识这么多年,愣是没有发现严峻居然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赵伟伦惊叹之余,提了个建议,要不然,咱们俩凑合凑合?
严峻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悲哀。凑合,不是不可以,不过他不想出柜,也不想在gay的圈子里混,最重要的是,他对赵伟伦并无那个方面的想法。“你不介意吗?”
赵伟伦哑口无言。他对严峻一直是很有兴趣的,尽管从来不知道他是同类。那种温热的白开水,虽然淡而无味,喝下去,却能让人从头舒服到脚。那种舒服,不同于大热天吃冰淇淋,或者是冬天吃火锅,酣畅淋漓的那种舒服,而是……怎么说呢,就像他做的衣服,贴身,舒适,不招摇。
赵伟伦比严峻还大上两岁,家里的人已经知道了他的性取向,而且不出他预料的,把他赶了出去。在社会上打滚了好多年,情人也换过好几茬,只是从来没有让他爱到刻骨铭心的。第一次见到严峻,他就喜欢上了,总觉得跟这个人在一起过日子,会很平淡,却不会厌倦。那种温吞水的幸福,对快到而立之年的他而言,特别有吸引力。
可是他也知道,像严峻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两情相悦,不能碰。否则,总有一个会崩溃。
赵伟伦打从心眼里看不起那种用婚姻作掩护的同志。有一句很刻薄的话,又想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那种有了老婆孩子的gay,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又要满足自己,又要假装成正常人。当然罗,有人说这是为了不让父母伤心。不过跟这样的gay结婚的女人不是太可怜了吗?为了繁衍后代而结婚,这个理由也让赵伟伦鄙视。要实现自我,哪能不做出牺牲?要当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就得做好绝后的思想准备。
当然,有原则,也就有人情。因为喜欢严峻,严峻结过婚生过小孩的事实就被赵伟伦华丽丽地忽略了。见严峻难得露出的悲哀的表情,赵伟伦的心也痛了起来。不过,他对严峻也只是有兴趣,只是好感而已,还远远没有到爱的那个程度。所以严峻的话虽然稍稍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并未让他难过。
他给严峻斟满酒,打趣地说:“我这儿的男孩子也很不错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严峻冷笑了一声,喝了酒,想了一会儿,说:“干净的,听话的,不粘人的。”
赵伟伦心中立刻有了一个人选。李志平,大二学生,家贫,为了学费出来打工。身材高大,相貌一般。性格比较闷,不善交际……
虽然是包养别人,毕竟是第一次,严峻很心虚,要赵伟伦跟那个男孩说请他做模特。赵伟伦把尖刻的耻笑吞入了肚中。又是一个懦夫。赵伟伦在心中撇嘴。
严峻并没有看出赵伟伦的心思。他的想法很简单。树要皮人要脸,给人留面子,其实也就是给自己留面子。
李志平很闷,几乎同严峻同样的闷,是一个非常不合格的模特。不过那无关紧要。他们之间很少交流,不过在一起住,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而已。
两个男人,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难免擦枪走火。于是有了性关系。李志平心中的自卑无法抹去,在两人欢好的时候,又是兴奋,又是气愤。欲望得到满足,心里却更加空虚。
严峻并没有察觉到。他仍然很害怕,怕家里人知道,也怕吕丽芳知道。于是在偏僻的乡下买了别人的宅基地,自己修了一栋房子,搬了出来。
李志平大学毕业的时候,两个人和平分手。
分手后不久,赵伟伦又给他介绍了一个男孩,王小宁,刚入校的大学生,家贫,本人就是gay。这是一个很秀气的男孩子,胆子小,爱撒娇。两个人在一起又混了两年,后来那家伙有了心上人了,两个人和平分手。
2004年,严峻再次包养了一个男孩,周洪威,大学刚毕业的失业者,很厉害的一个家伙,是王小宁的学长。那家伙可能被王小宁误导了,以为严峻很有钱很有面子,缠着严峻要他帮助找工作。严峻头疼之极,找了个关系,把那人送到了福建。
算起来,邵梓维是他包养的第四个男人了,最帅,最喜欢玩,也最无心的一个人。不管怎么说,陪睡的功能相当不错,其他,就无关紧要了。
当然,也并不是一点都不喜欢他。总要看着顺眼,才会带回家不是?那家伙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男性的魅力,爱玩,也玩得很不错。让严峻意外的是,邵梓维在辅导致昭做功课时非常地有耐心,讲得也很吸引人。还有,那家伙在自己面前很嚣张,很坦然,一点都不自卑,没有身为被包养者的觉悟。
严峻独自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也成熟了很多。知道包养别人是不道德的行为,会着意做一些事情来弥补。像在以前,可不会这么迁就床伴,也不会那么纵容。
接了儿子去父母家,老爸老妈自然开心得不得了。致昭很懂礼貌,嘴巴甜,又不淘气,老人家最喜欢了。
在父母家吃了中饭。致昭趴在严峻的耳边说,还是爸爸做的饭最好吃。严峻笑眯眯地刮了一下致昭的鼻子,想起家里的那个大男孩不知道有没有起床,看到自己的留言条了吗?找到冰箱中的饭菜了吗?
下午三点多钟,坐不下去了。老妈旧事重提,说隔壁有个寡妇,没孩子,还不到三十,老公出车祸死了,要严峻考虑考虑。严峻没办法,只好把致昭拿出来做挡箭牌。说他的继父对他虽然不错,可是致昭还是没有安全感。又开玩笑地说,妈是想找个人来伺候我呢,还是找个人来让我伺候她?然后逃命一般地告辞了。
带儿子去了捷安特的专卖店,看了看各款的车子,问儿子想不想学自行车,都已经十岁了,还不会骑车呢,你看现在七岁八岁的,骑着车子到处跑。
严致昭跟邵梓维一起呆了几天,轮滑进步很快,又可以在爸爸这边,自然忙点头答应。两个人挑了半天,最后给致昭买了一辆红色的,给邵梓维买了一辆灰色的,又配好锁,付了款,把新车放在汽车的后备箱里,小心翼翼地开回家去。
第17章
邵梓维看着那辆灰色的车,说不出话来。车子很眩,看样子质量也很不错。今天白天还在想呢,要去买一辆自行车,不然,让严峻每天接送,也不像话,而且太不自由。住的这地方,鸟不拉屎,万一学校有什么事情他得赶着去的话,打个的都打不到。
邵梓维是曾经有过自行车的。到了大学后他总共买了三辆,第一辆就是捷安特,后面两辆,一个比一个便宜,奈何都送给小偷了。这一辆,不知道能够留得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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