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一听就明白了,皇帝这是想让他保持和四大家族的联系,最好是能把四大家族拉到这边来,支持皇帝。
想想也对,如今的宁国府已经没多少实力了,原本京营指挥使是宁国公的儿子,贾敬的父亲,后来这老头死了,贾敬是个文官,这位置最后交给王家。(原著里是京营节度使,但本书设定背景为我大明时代,节度使的官职在宋代就被赵匡胤削弱,只作为虚衔,到元朝时被废除。)
王子腾接任京营,还是宁国府一脉帮他掌控京营,现如今王家已经稳固了地位,而且如今最强盛的不是贾家,而是王家。
四大家族最早的排列是贾史王薛,按照爵位来排的,贾家是国公,史家是侯爵,王家是伯爵,薛家无爵位,是皇商封为紫薇舍人。
现如今贾家虽说贾赦还是一等奖军,但官位上最高的贾政只是从五品员外郎,王子腾如今已经升为九省统制,这是从二品的大员。
史家两侯爵不闻有官位,空有爵位无官职,薛家到了薛蟠只剩下皇商的名头,可以说元春封妃靠的不是自家的实力,而是母舅王子腾。
皇帝并不是喜欢贾元春,才封的贵妃,应该是想要借助王家军中的实力,否则她不会说皇宫是吃人的地方,埋怨家里把她送进宫。
四大家族投靠的是太上皇,皇帝想要掌权,必然要得到群臣的拥戴才行,而枪杆子握在谁手上,谁才有言权。
贾蔷不能跟他们断了往来,否则皇帝要你何用,不过是多一个进士而已,即使加上他五品的爵位,也不过是武勋中的小字辈,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无所谓。
明白了这缘由,宁国府马上开始准备,贾蔷亲自到西府禀告接驾事宜,贾母等明白贾家其实未分家,自然瞒不过上面那位。
到了十五元宵节,早早的两府就开始忙碌,所有有品级的都按照品服大妆,齐聚在荣国府的门外等候。
贾蔷禀告贾母道:“老祖宗,宫里不会这么早出来,嫔妃省亲要用过晚膳后,到各处长辈出拜别,还要领旨才能出行,至少都要酉时才能到此,您还是去歇着,这里晚辈们等着就是。”
贾赦讥讽着说:“大家子都不知道,偏你一个小小的判官知道。”
贾蔷刚升的职,如今不再是兵科给事中,而是被调任到京营指挥使下任判官,正七品的官衔,升官可谓极快了。
贾母正沉吟着,忽一太监打马而来,所说的和贾蔷所言差不多,贾母横了一眼贾赦,听从劝告,带着姑娘们进去歇着。
园子里留下凤姐儿主持,男丁们全都到西大街等候,也都是坐在角门里边,派着小厮等候消息。
果然到了酉时三刻才见到十来个太监过来,拍手说来了来了,大家赶紧通报进去,男丁在西大街,女眷在荣国府大门外等候。
皇妃省亲的程序无需赘言,不外乎肃穆恭敬,元春进了园子,也是按原著中改了几处题词命名,招贾府亲人来见。
原来是没贾蔷什么事的,他一个外男拜见妃子不过是走一下过场,可今天的情形不一样了。
贾元春应该是得了什么消息,和颜悦色地说道;“陛下曾说蔷哥儿是贾家千里驹,他这个姑父有予荣焉,姑姑甚感欣慰,望好生办差。”
这话说的当场大家悚然,贾蔷恭敬地回道;“外臣不敢忘天恩,娘娘即是天家贵人,亦是臣之大姑母,臣不敢或忘,唯有勉力办差已报天恩。”
两人话里机锋互相明白,这是相互奥援之意,元春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是贾家子孙,贾蔷回答她血脉牵连不会断,元春含笑点头,贾蔷退下。
贾蔷来西府时没说圣旨上的话,只说皇帝让他来迎亲归省,如今贾元春点出这番话,贾母等这才明白,贾蔷在家族里的重要性。
接下去是内眷拜见,贾元春同样对史湘云优容有加,笑着说:“云妹妹这诰命服饰眼看要变一变了,五品宜人看来太低了。”
众人又是一凛,心说贾蔷承爵云骑尉,难道那位要变更,贾家是武勋,承爵一向是降两级,没有一级的说法,若是升级也只能是升两级。
贾元春敢当众说出来,必是皇帝准许的,否则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能说,这里面信息量太大,在这也不敢问,按下不表。
接下去的程序照常,自然贾宝玉被关注的更多些,当元春听到姑父同意宝黛婚约,开心的拉过林黛玉的手,摩挲着异常关爱。
已经回到贾母内堂,一家子内眷在说话,作诗词看戏曲,直到丑时将至,太监来禀报该回宫了,才依依起身洒泪而别。
第二天上朝,皇帝果然借故提升贾蔷的爵位,用的借口一个是元妃省亲的接驾操劳,另一个是贾珍意外死亡,天家体恤功臣之后血脉差点断绝,只能以继子来承爵,可谓令人哀伤也,说的是声情并茂,听的人多嗤之以鼻不敢反驳而已。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把贾蔷调往京营的目的,无外乎是重掌兵权,但贾蔷爵位太低,无法像乃祖一样升为指挥使,轻轻地给他一个判官的职位,只是为了慢慢的影响京营。
现在恢复成贾珍的三品威烈将军就不同了,至少可以升为行军司马,别忘了京营一向是贾家的后花园,王子腾做指挥使时,也是靠着宁国府的帮忙才掌握住军心。
如今王子腾调任九省统制,京营的指挥使暂时空缺,几个勋贵一直在谋这个职位,但这是守护京城的重职,皇帝不可能让太上皇的人再掌控。
一直僵着,所有事务都是底下在办理,贾蔷这一升迁,预示着宁国府一脉将重掌京营,虽说早期的人员大多被调任,但总有倾向宁国府的人员留下。
果然不久后,贾蔷的官职再次提升,完全转为武职,不再是文官,京营指挥使司行军司马,以文转武提升官职,虽说仓促,但也说的过去,毕竟他本身的爵位就高于文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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