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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歌不知道想起什么,拉着季黎往自己的院子去,季安歌的院子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但是一直都有丫鬟打扫,如今她回来了,下人们更是不敢怠慢,屋子格外整洁。
季黎站在梳妆台前疑惑地看了一眼翻着柜子的季安歌,见她忙着翻东西没工夫理她,她便无聊地摆弄着梳妆台上的妆奁。
“黎黎,你过来。”季安歌站在圆桌前对着季黎招了招手,季黎放下手中的发簪走了过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桌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艳红衣裙,这是……
季安歌轻轻地抚摸着那绣纹精致的嫁衣,她神色温柔目光眷恋:“这个本来是我给自己准备的,现在给你了。”
季黎一怔:“师父……”
“咱们俩身形差不多,这可是你师父我花了好久绣好的,可惜没用上,现在便宜你了。”季安歌嘴角含笑,那笑却是比哭更来的悲伤。
季黎默然地看着桌上的嫁衣,是了,她记得太后娘娘跟她提起过,师父和那位景桓侯本来是要成亲的,可惜,那人没能回来。
季安歌眨了眨眼睛缓解酸胀,她拉着季黎的手轻轻地拦住她,怔然地看着灯架上燃烧的烛火,季黎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自己低眸凝视着那似火的嫁衣。
不知道靠了多久,灯架上的烛火都都快要烧尽了,季黎恍恍惚惚听见师父的轻语呢喃:“齐则……”
…………
有了季安歌在府里,整个季府热闹了一倍不止。明日便是婚期,季黎无聊地坐在自个儿房间里,看着雨眠等人收拾,她本来是想去书房的,结果被自家师父拉了出来,去不了书房她本来是又打算去演武场的,结果她家师父大手一挥把院儿里的狗全赶到那儿去了,演武场被狗占了,她也用不成了。
季黎无聊地轻敲着桌子,外面已经暗下来了,就连尔宜都没工夫理她,季大人叹了一口气,没什么事儿做啊……干脆去找小白兔好了。
季大人是个行动派,怎么想便怎么做,她走出房门见雨眠他们没有察觉,暗舒了一口气。
宁世子刚刚沐浴完,打发了七引等人下去,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打滚儿,明天就是大婚,明晚就是洞房花烛,宁世子把脸蒙进被子里,想想都觉得害羞。
季黎站在窗外,暗暗嫌弃了一番宁王府的守卫,心中想着等着以后得空了,绝对要把这些守卫交到尔宜手里好好操练一番才是。季黎抬手将闭着的窗户轻轻推开,里面刚刚沐完浴的水雾气儿便猛地钻入她的鼻息,她略微可惜地皱了皱眉,应该早点儿过来才对,可惜可惜。
季黎左右看了看,确信没什么人这才跃入里面,她武功极高,这般动作下来几乎悄无声息,屋内的人并没有发觉她,仍旧埋在被子兀自激动着,季黎走到窗前,半靠着床架,等了许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抬头的打算,她干脆轻咳了一声示意。
正激动地幻想着明日婚礼的宁世子被这一声儿吓得够呛,他怔愣了一下这才翻起身子,抬头一瞧刚好和季黎看戏的目光的对上,宁世子激动地差点儿把脖子扭了:“你怎么在这儿啊?什么时候来的?”
季黎坐到他身边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她闻着屋内月中雪的幽香,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是婚房?”
宁世子红着脸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婚房在另一边的院子。”他们王府人少房子多,当初他老爹选婚房的时候还颇为苦恼的很,房子太多也是一种苦,后来还是他自个儿挑的,就挑了最近的那个,其实按他的想法婚房就用他的院子也是可以的嘛,反正以后他都是跟他媳妇儿住啊,天天都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宁世子羞涩地搅了搅身边的床幔,盛满欢喜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身边的季黎。
季黎轻笑一声,揽住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倒在了被子上,谢云邵似乎特别中意月中雪的味道,就连被褥上都有淡淡的幽香,她深吸了一口气,向来只用安神香的她突然觉得月中雪也不错,她动了动头和谢云邵的脑袋靠在一起,望着头顶的烟青色锦幔轻声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宁世子大着胆子把手搭在季黎的腰上,咧着嘴回道:“我在想明天的事儿呢。”他在想明天的洞房花烛夜!
“听说明天迎亲队伍要从另一边绕?”季黎记得雨眠好像提过一句,她没放在心上只隐约记得似乎要绕很远来着。
宁世子委屈地嗯了一声,本来嘛,他们俩家离的多近啊!就隔着一堵墙,明明走个几步路就可以把媳妇儿抱回家了,结果师父大手一挥,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就这么点儿距离迎亲队伍都比它长,还迎个屁的亲啊!她给自家徒弟准备的十里红妆那不是全废了?老季大人不高兴了,直接冲到宁王府拎着宁王和宁世子‘商量’一下,最后拍板绕,必须得绕,从另一边绕过去,再绕回来。
季黎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她就注意着点儿了,早点儿知晓也好拦着自家师父啊,这一绕可就得绕大半个京城呢,想到这儿季大人又叹了一口气,她到现在都不是很能接受自个儿穿着嫁衣嫁人,在季大人的心里她应该才是骑高头大马的那一个才对!
季黎侧了侧身,撑着脑袋看着谢云邵,宁世子被她这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也学着她侧身撑着脑袋,两人相对着瞧了一会儿,季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开,旁边的人却是凑了上来吻了吻她唇角。
季黎眯了眯眼,直接抬手一推将人压在身下,她一手撑在他的脸侧,一手轻轻滑过他的俊秀的面颊,双唇微弯:“小白兔,你是想要先入洞房吗?”
宁世子羞羞地抿了抿唇,双手抓着她的衣袖,结结巴巴道:“也、也可以的,虽、虽然还没有准备好,但、但是也、也没问题的。”
季黎瞧着他闭上眼睛任君宰割的小模样忍俊不禁,她浅浅地吻了吻他的双唇,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今日就算了,咱们明天见。”言罢起身,走之前还顺带着捏了捏对方的脸。
宁世子起身坐直,对着已经跃出窗外的季黎挥了挥手,小声回了一句:“明天见。”
宁世子抱着被子滚到床上,兴奋地差点儿笑出声来,拿着喜服进来的七引奇怪地看了看他:“世子,你没事儿吧,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虽然大婚前夕请大夫实在是不吉利,但这世子爷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刚才他出去的时候还好也就时不时傻笑一下,现在……七引默默地凝视着笑个不停的某人,这么一会儿病情就加重了?
宁世子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出去,小爷我好的很。”
七引摸了摸鼻子,把喜服摆好,又叮嘱了一番才耸了耸肩退了出去。
季黎回到季府的时候季安歌正好在她房间,她一进门儿便被她拉了个正着,季安歌坐在凳子上一脸谴责地看着她,斜了斜眼:“真是不知道节制。”
季黎:“……”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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