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里一外两个被子铺的整整齐齐的,他才雀跃的走向沈清婼,伸展双臂,从身后紧紧拥着了她。
沈清婼的身板蓦地一僵。
瑾瑜得寸进尺的把脑袋搁置在她的肩膀头上!:“累死我了!终于能够安心睡一晚上了!”
沈清婼:“……”想要斥责他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沈清婼静静的望着窗外。
雪花纷飞,一片银装素裹的宁静。
瑾瑜在她肩膀头上轻轻闭眼。
时间静谧,两人的心跳“扑通”,“扑通”,在寂静的室内显得越响亮。
沈清婼的脸颊也越滚烫。热度连连攀升,似是有灼烧一切之势。沈清婼觉得她需要做些什么,来打破这一室的旖旎。
唇瓣轻抿了抿,沈清婼僵僵的开口:“瑾瑜,你说,怀瑜会怎么选择?”
瑾瑜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扑闪了下,眼底有黯然的碎光浮现:“我估计他还会选择跟我们一起回京。”
瑾瑜声音幽幽的,仿若是从远处空谷传过来的,遥远而飘渺:“这是我们临王府所有人的通病,任你说的再真实,我没亲眼看到,便会一直持怀疑的态度。”
“怀瑜对我们的话应该相信了大半。但怎么说呢?小时候有些事情在心中已经落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想要扭转这个固有的认知,总是需要些痛苦的。”
瑾瑜说完便没再说话。
毕竟,他当初也是经历了好一番的痛彻心扉,才逐步接受,曾经对他们慈爱有加的人竟是那般可恶可耻之人!又是经历了好久,看过了那么多人的痛苦,才下定决心要造反的!
怀瑜怕是要比他更痛苦。
因为在武将心中,忠君爱国才是大事。他可以战死沙场,可以流血牺牲,但无人提点,他永远意识不到他所效忠的君王有多不配,有多不堪!
沈清婼幽幽叹了口气:“就怕痛苦过后是无措,是拧巴,是拔剑四顾心茫然——”
她往瑾瑜的脑袋上轻靠了靠。
也不知是被怀瑜那一声声的嫂子叫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还是打心眼里就觉得怀瑜该是个明媚阳光,意气风的样子。
她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听着他时不时的咳嗽——那孱弱的,苍白的,眼睛无光的,虚弱无力的咳嗽,总觉得心口密密麻麻的泛疼。
心里的梦依旧还在,却已经无能为力去实现。直面惨淡绝望,却还得忍受心灵的煎熬!
“怀瑜那样子,瞧得让人心疼。”
瑾瑜声音亦是幽幽的:“谁说不是呢?”
“他以往瞧着虽然没心没肺的,阳光明媚。但其实要比我内敛。”
“说白了,他现在太容易自耗了,所以我以后还是得注意些,有些事情不能太操之过急了。”
“我今儿个有些太迫不及待了。”他想着,有些事情终归是要告诉怀瑜的,他提前说出来,怀瑜还能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再直面那些惨淡时溃不成军,崩溃到底……可却忘记了,怀瑜早已经承受了很多,再说那么多,会不会承受不住?
说到底,他也是怕……怕再有意外,让他想说的话没说出口,却再也不忍说出来,或者是不能说出来。
毕竟未来会是怎样,他们其实都不知道。
他们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一腔孤勇往前……
瑾瑜和沈清婼谈了好久,一直到眼皮困的抬不起来,这才上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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