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病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再加上安晓冉的事情,还有工作上的一堆琐事,萧羽晟真觉得这肯定是老天爷给自己开了个大玩笑。
虽然福伯将老爷子照顾得很好,可是终究是抵不过病魔的侵蚀。眼看着老爷子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萧羽晟整天愁眉不展。
前几天老爷子突然间说去墓园看望已故的妻子,萧羽晟没说什么,便陪他去了。萧羽晟搀扶着老爷子,台阶拾级而上,可是老爷子的身体明显吃不消。短短的一段路,两个人走走停停,硬是走了很久。
老爷子在墓碑前站了很久,就只是静静地望着照片上的妻子,或许是站得久了身体吃不消了,便坐在墓碑前,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墓碑说道:“那是我两年前买下的,准备留给自己用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萧羽晟顺着他手指得方向看过去,跟母亲的墓碑隔了几个位置。
“当时选墓地时人家问我是希望找个子孙满堂的的还是要个风水好的,呵呵,我就选了个子孙满堂的。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我都还没见到孙子,就要闭眼了。”
萧羽晟只是听着,嘴巴紧闭,始终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老爷子又自顾自地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舒晴,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对于你,我也不期待了,如果你还是放不下安晓冉,我也不反对了。”
萧羽晟诧异。老爷子突然间就这样想开了,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你一直以为是我逼你妈妈自杀的,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妈妈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也有老婆孩子,你妈妈就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小三。我劝过你妈妈,也吵过很多次架。我跟她说我可以不追究,只要她能断掉,能死心跟我好好过日子。可是你妈妈确实是爱惨了那个人,不知道那个人对她说了什么重话。那天我去上班回来,见到的就只是她冰冷的身体了。有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她会那么狠心,狠心丢下你,你那会还那么小,她怎么就狠心丢下你走了。”老爷子边说边流眼泪。
“那会你还小,我不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毕竟在你眼里,你妈妈一直是你的榜样。小时候,你跟她也是最亲。等到你长大后,我就自私地把这事隐瞒了,福伯想要告诉你真相,也被我制止了。”
萧羽晟一直以为妈妈的自杀跟老爷子有关,没想到事情却是这样的。
他一直以为是老爷子先背叛妈妈,才导致妈妈选择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到头来竟是自己恨了二十几年的父亲,却原来也只是个受害者。
自从妈妈走后,他跟老爷子就是剑拔弩张的关系,一日不如一日。甚至这几年连爸爸都很少叫过了。
看着年迈的父亲,他突然觉得自己有想一头撞死在墓碑上的感觉,羞愧不如。
萧羽晟安静地站在边上,老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晚风徐徐吹动,从山上往下看,华灯初上,夜幕下的h市越发迷人。
“爸,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萧致远正在回忆亡妻,不经意间听到儿子开口,在他记忆中好像这个儿子已经很久没开口叫过他爸爸了。萧致远太激动了,眼泪瞬间流了出来,爬满都是皱纹的脸庞。许是坐得太久,又加上身体虚弱的缘故,他刚想起身,便又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萧羽晟立马伸出手,搀扶着他起来。
寂静如斯的墓园,偶尔只能听到草丛里蛐蛐的叫声。傍着墓园里微弱的灯光,一老一少就这样渐渐走出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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