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里,皇换下了繁复华丽衣裙,此刻只身着白底朱红牡丹刺绣云锦襦裙,云鬓半解,卸下了头钗环,此刻打扮朴素而失风华。
午光正好,光线透过窗棂洒在紫檀八宝纹绣架上,那副绣卷上完成了大半,依稀可见绣布上千里江山轮廓。
当真一双巧手,锦绣河山在她手下越显得生动起。
此刻沈宁微畔笑,一侧赤皂,瑛草正帮着整理丝线。
她跪坐于游廊下,光仿若细纱般温柔地披在她素衣黑上,正映照着她面如月秀丽容颜。
“你说善嫔今去墨湖又遇见了陛下?”
沈宁微正执着针线动作微顿,她目光从绣布上移开落在冬儿身上,声音中带着几分探。
冬儿摇了摇头,言语里着歉意:“奴婢一时疏忽,未能亲目睹善嫔与陛下相处景。”
沈宁微眉头轻轻蹙起,“可善嫔故意避开了你视线?”
冬儿沉思片刻,继而答道:“应当,当时善嫔正追逐楚鸟,奴婢一时差方才跟丢了。”
沈宁微轻轻点头,她其实也对陛下态度颇感疑惑。
前夜,她曾无意中提及此事,陛下当时面露迟疑,沉默良久,终开口:“善嫔子单纯,喜爱玩闹,倒些像幼时熹月。”
他脸上流露出一丝追忆,声音低沉:“熹月小时候也般谙世事,常跟在朕身嬉戏打闹,若当初生意外到底朕对她。”
他叹了口气,便再多说什,仍可见脸上愧疚意。
沈宁微心中然明了,只温声劝着:“陛下切莫多心,过得而,想妹妹也会埋怨陛下。”
若真要说所介怀,比起一个微足道善嫔,她更忧心于与陛下青梅竹马深义重荣昭媛。
如今陛下尚且心怀芥,无法接受荣昭媛被迫给他妾事实,可若哪一陛下突然想开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谊,沈宁微简直想都敢想。
她目光再次到绣架上,手中针线在绣布上穿梭,仔细勾勒出每一片山河寸土。
半晌她方才开口,声音平静而淡漠,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过小事,“往你跟在善嫔身边,若现何妥,即刻向本宫汇报。”
她顿了顿,继续道:“善嫔心纯良,但心智尚浅,你须得多加提点才。”
冬儿颔了然,“奴婢自当尽心尽力。”
此时,医女轻步走,手中捧着一碗刚煎好药剂,药香四溢,即便在游廊中,也难以掩盖那刺鼻苦味。
沈宁微放下手中针线活,接过药碗,微微皱眉,强忍着适,慢慢将药汁全部喝了进去。
“本宫得了一幅江南图,颇雅致。你去乾元殿传个话,且看陛下可要瞧瞧。”
她轻轻抹去嘴角药渍,对身边赤皂吩咐道。
赤皂应声领命,与冬儿一道离开。
在路上,冬儿忍低声询问:“娘娘可身体适?”
赤皂摇了摇头,靠近冬儿耳边小声说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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