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克折磨了良久。意识忽然变的轻盈起来,周围也从阴暗的底色变成淡金色背景。我迷迷糊糊的蹲在地上,只觉得鼻尖有点痒,有团白色的云彩从我眼前轻轻掠过。自己竟然还有些许知觉,真是奇怪。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白色云彩晃了晃,漂到我身边。化为一只小兽的形状,样貌竟然有点像蜃化的飒瞳。都是猞猁身孔雀尾,只是这一只袖珍了很多。像被人拿肥皂之类的小物件雕刻出来的,透着一股羞怯和温柔。
“您好,我是飒瞳大人的一缕妖力。当初借着封印留在您身边的。”小兽态度恭敬地说“承蒙您的信任。我作为封印守护您的部分记忆,同时也承担着服务的职责。如今您快死了,这缕妖力即将散去。所以借问您的意识,如果有妖力能达到的愿望。我可以替您实现一二。”
我努力想了想,终于想起在时间怀表里到的一幕。飒瞳还是蜃的时候,曾经往我脑子里种过的封印。原来这东西不会消耗,是耐用品
至于妖力能实现的愿望。我苦苦思索了半天,试探性的问道“能保证我不会死吗”
“不可以,我能做到的事是有限的。”小兽苦恼地说“比如您有没有什么想见的人我可以做一个空间结界,带您去见一面。或者让您多活片刻,大概五到十分钟。除此以外就没了。”
我深呼一口气“那带我去见飒瞳可以吗只要魂魄去就可以,我不想吓到她。”
小兽点点头,我眼前的淡金色背景一转。场景竟然切换到了水下宅邸,我蹲在沙发的位置,呆呆的着飒瞳打开门进来。拎着一袋沉甸甸的金叶子,嘴里还哼着歌。一见我吓了一跳“萨摩你已经回来了这么快”
她欣喜地凑过来,想把金叶子塞到我手里。理所当然的没有成功。麻袋穿过我的手,啪叽掉在地上。那一瞬间她表情僵住了,伸出手想抓住我“你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呢,怎么只有灵魂回来了”
我凝视着她头顶那只半透明的小兽,最后还是憋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格外想家。很快我就回去了。”
“真的”飒瞳瞪大眼睛,努力装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语调早已泣不成声“你真的会马上回来和我一起过新年吗”
我想点头。最后只能张开手臂,在虚无中抱了抱她。
“飒瞳,新年永远都会有的。哥哥有点累,可能要缺席了。河神的位子可能要委托给你,帮我管理抚江。也照顾好你自己。”
真的好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啊。
飒瞳的影像在我眼前消逝,我凝视着身影近乎透明的小兽,轻声说“现在能调动我最后的力气,让我把剑拔出来吗”
“虽然艰难,亦可一试。”小兽朝我鞠了一躬,身影蒸发在虚空中。只剩声音在回荡。
我睁开极涩的眼睛,手边似乎又有了一点力气。还好,万象还在。我手掌握住剑柄,用力,把剑刃从血肉里抽出来。远远的掷出去,闭上眼,陷入沉睡。
斩妖剑不会分辨是非。优先斩杀我,其次就是他。
外面的动静都不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使命,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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