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斜洒在青石板路上,将他们三个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们搭上公交,去到镇上最繁华的一条街道,那里有镇上小朋友们常常提起的游乐园。
林芊语总是听小朋友们说起这个游乐园,她向夏美娟请求过无数次,但这半年来,都因夏美娟太过忙碌推脱了。
渐渐地,这个乐园成了林芊语心中一抹化不开的向往,几乎要从羡慕酝酿成嫉妒。而今,她终于是来了。
今天是周一,小朋友们刚开学不久,来游乐园的人很少,显得格外安静,游玩项目可以尽情玩,不用排队不用争抢。
一直玩到正午,他们才完成所有游玩项目,转而去到附近的小吃街觅食。在饱餐一顿后,又去购买新衣服,挨个做了精心的装扮,最终去到一家照相馆拍摄独特的全家福。
到了下午四点半,他们今天的行程才落下帷幕,搭乘一辆与家相反方向的公交,去往镇上的警察局。
车厢内,季扶生与林芊语并肩而坐,而夏美娟坐在他们身后,目光望着窗外的风景,眉宇间藏着一丝忧郁。
季扶生侧过头,对林芊语说:“你以后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不要再跟男孩子玩了,会受伤的。”
“我很听话的。”林芊语拽了拽季扶生的衣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等一会儿,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跟妈妈不去吗?”
季扶生摇了摇头:“这次你跟妈妈不用跟着去。”
林芊语的小嘴撅得老高,眼眶渐渐泛红,她赌气地转过头。
季扶生内心有些慌张,随即做出了承诺:“秋天,明年的秋天我就回来,你要好好吃饭,照顾好妈妈。”
他在林芊语的耳边低语:“长大了我娶你。”
说完,他还不忘了悄悄斜瞥一眼身后的夏美娟,好在她专注于窗外的落日,没有偷听他们的对话。
“我不要。”林芊语推开了他。
夕阳透过车窗落在他们两人的脸上,分别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的悲伤。
季扶生的离开,什么都没有带上,他只记住了西南小镇那个小家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心中暗自许诺,待有朝一日,跨越重重阻碍,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可以打通那台老式电话,给她们惊喜,再给家里添点像样的家私家电,像个大人一样,保护她们不受欺负。
公交车行驶了半个小时,最终在距离警局三百米远的站台停下,后车门开启,三人一同下了车。
彼此之间,走向警局的步伐变得缓慢下来。
季扶生主动牵起她们的手,站在正中间,他还在轻声细语安慰林芊语,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夏美娟察觉:“我秋天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买好多好多零食。”
“不要。”林芊语的面色依旧不悦。
“那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不要。”林芊语固执地摇了摇头,嘴角下撇,似是在做最后的倔强,“再也不跟你玩了。”说着,她又一次试图挣脱被季扶生紧牵的手,但总能在她即将成功逃离时再次被他温柔地拉回。
不知不觉间,三人就走到了警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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