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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亲自前去祭奠,回来后病情更加一等,常常烧的火烫,人事不醒,同时开始大口大口的咳血。
十三的病情惊动了怡亲王阖府,也惊动雍正,雍正派了太医来府,可是,我已经不对他们抱希望了,为了师父与盼儿的将来考量,我已经放师父回江南了,只是临行洒泪跪求了师傅,让他在小满或者怡亲王后人需要帮助之时,能够施以援手。
太医不厌其烦的开方子熬药,我也一次又一次的哄劝十三喝下那些饱含希望与爱心的苦水,可是再多的汤药与爱心也挡不住十三的病情一天天恶化。
四月底,十三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吐血了,常常会因为来不及避开而喷了我一头一脸都是血水。
对于太医让我避讳预防的话,我充耳不闻,他不知道,我自四月底,十三开始吐血之日起已经停止了饮食,每日喝水度日,强撑着身子,提着一口气日夜照顾十三。
五月四日一早,十三自知生命之火将要熄灭,吩咐叫来了弘昌三弟兄与兆佳氏及所有福晋前来。
十三强撑了虚弱的身子半靠着,一手拉我的手一手拉了兆佳氏得手与我叠放在一起,“你们要和睦相处,共同辅佐儿子们,帮我撑起怡亲王府,切勿让子孙丢了金印。”
我火烫似的夺回了手掌,拉了小石头小地主给兆佳氏跪下,第一次喊了她姐姐,“大姐,我的凭空出现,夺了你应得的恩爱,也夺了你的丈夫,丈夫我不还你了,现在我把儿子交给你,让他们孝敬你替我赏还你,他们今后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希望你晚景幸福,不要记恨我。”
兆佳氏吓得哭了,“王爷,妹妹说些什么?太医不是说爷并无碍吗?”
十三似乎了解我的意思,挥退了弘昌兄弟三人,想要对兆佳氏说些什么,却忽然剧烈咳嗽,一时鲜血四处喷射。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绞了帕子给十三擦嘴,给抚背顺气。
兆佳氏,富察氏、瓜尔佳氏初见如此光景,吓得嘤嘤的哭出声来。
十三强压着咳嗽,勉力出声,“这辈子我对不起你们,下辈子你们不要再找我了。我走后,瓜尔佳氏随弘昌去吧。兆佳氏,你若愿意,就把小石头小小当成亲生儿子,他们都是聪明善良的热孩子,相信会让你安度晚年。富察氏、我留了笔钱与你,足够你富足的过完下半辈子。你愿意回娘家也可以,随你高兴。”
富察氏哭的哀绝,“爷您即便不在了也要嫌弃臣妾吗?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三个女人哭成一团,十三喘气不赢,“爷……爷我累了,要眯盹会儿!你们,”挥手让她们退下。
今天是十三的大限,乘着十三眯盹的功夫,我穿上了当年新婚的吉服,我现在比当年瘦弱,穿起来空荡荡,飘飘如仙。
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十三适时睁眼,看见了飘飘欲仙的我走进门,对我伸出手来,脸上有了红晕,眼眸里神采闪烁,“好漂亮的小娘子!”
我依在十三胸前,“你喜欢就好!我永远只做你一个人的新娘!”
十三扶蒙摸着我的手,“盈盈,你还年轻,十七弟……”
我伸手捂了他的嘴纯,“嘘,我去叫小石头小地主,留点力气好好交代他们。”
小石头跪地哭的涕泪纵横,小小爬到我们跟前,“阿玛您怎么啦?妈妈,您干吗穿成这样子?要出门吗?儿子也要跟着!”
十三招手,“小石头过来!小小跟哥哥一起跪下。”
小石头小小一起仰着脸,哭的鼻子脸蛋通红。
十三手握了金印,手悬在小石头与小小之间,“这是阿玛留给你们唯一护身的东西,要好好守护,切勿弄丢了!”
小石头迟疑着,看看十三,看看我再看看小小,低头抓起小小的双手,接过了十三手里的金印,“给弟弟吧,儿子已经成年了,儿子要什么会自己去挣。”
十三眼里有了欣慰的湿润,“好儿子,四伯父不会亏待你!”
我掏了怀里的金牌令箭放在小石头手里,强聚着随时将要飞散的思维,“妈妈有……有话,你们两兄弟要牢牢记住,金牌令箭乃圣祖所赐,只能用作解救天子危难,还……还有解救怡亲王府子孙性命,不得挪作他用,否则,祖宗不佑。
废太子一房,是……是妈妈的杀父……杀……父仇人,杀父之仇不同戴天,妈妈……不要你们给妈妈……报仇,可是也不……不……许你们与他们一房掺合在一起,否则,妈妈不认……认你们……”
十三脸色戚戚,眼中神采渐渐涣散,拼了力气伸了伸手,“盈盈,石头,小……”
一股巨痛自我心底升起,霎时间抽空了我的灵魂,强聚的精神迅速涣散,我踉跄着脚步,眼睛渐渐模糊,拼了最后一丝气力,抓住了十三伸出的手臂枕了上去,“等等我……”
我安心了,慢慢合上眼帘,隐约之间有哭声传来,下一刻,无边的黑暗笼罩了我……
188 蓦然梦回
隐约之间有哭声传来,下一刻,无边的黑暗笼罩了我……
随即我自己看见自己,我正枕着生十三的左胳膊,十三努力的想抬起右手又突然放下,我眼见他一股血丝从嘴角缓缓流下,慢慢合上了眼帘,我想去帮他擦拭,可是身子似乎不受自己支配了。
我看见了雍正,我想跟他说几句嘱托的话,让他帮我看顾小石头小地主,可是,他周身金光四射,合成一股巨大的推力,让我轻飘飘的身子推入云端,我左看右看,我怎么身轻如燕飘飞云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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