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
“徐宁,我没有手绢,你给我擦擦脸,然后我们去看村长爷爷。”
徐宁从怀里摸出一条手绢,细细将北斗的泪痕擦掉,将她微微凌乱的头发理顺,然后牵起她有些冰凉的小手。
两人走的这条路,还是第一次追着那条可怜的饿犬进入渔村的那条路。
徐宁拉着北斗走得不快。
两人走在这条路上,脑海里想起的,是村长的那声叹息,是那锅热热鱼汤的味道,是那艘小船破开水浪的哗哗声。
是村长爽朗的大笑,是他塞进包裹里的那个钱包,是他临别时站在岸边的身影。
对于同样两个身处璃月大地,举目无亲的徐宁和北斗来说,除了相互拥有的彼此,这位村长爷爷是第一个真正关心过他们的人,是可以称之为家人的人。
而现在这个家人,带着沉重的喘息躺在床上,白发凌乱,形容枯槁。
北斗看到老村长的第一眼,眼圈顿时便红了,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再次决堤。
“村长爷爷,北斗回来陪你过年了。”
躺在床上的村长听到了北斗的声音,吃力地想要坐起来。
徐宁赶忙走上前,和村长床边立着的一个青年将他扶了起来,靠坐在床上。
“咳咳,哈哈,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也好,刚刚好。北斗,在璃月港过得好不好啊?”
北斗噙着泪笑道:“我们过得很好,交了很多朋友。我们卖酒赚了很多摩拉,盖了一座大房子。我还抓了一群海盗,得到了总务司的奖励,他们奖了我一艘好大好大的船,我还想带村长爷爷去坐一坐……”
随着北斗的讲述,村长的精神变得越来越好,也不咳嗽了,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听到北斗讲的有趣地方也会乐得哈哈大笑。
徐宁和立在床边的那个青年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丝悲意。
在见到北斗之后,老村长的精气神在回光返照中终于到达了顶峰。
而在顶峰之后,就是漫长的黑夜。
村长的笑声渐渐低沉下来,而北斗恍似毫无所觉,趴在村长的腿上依旧讲着自己在港口的生活,在海上的见闻。
村长微微一笑,招手让徐宁近前,拿手轻轻在北斗的头上拍了两下。
徐宁会意,点头道:“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她,让她成为璃月最受人尊敬的强者。”
老村长低声含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老村长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终于走完了人生最后一刻。
徐宁伸手将依旧在喃喃说着的北斗扶起,抱到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好了不说了,村长爷爷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
北斗话语声一顿,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老村长早早地就预知到自己大限将至,棺木都已经预备好了,停放在后院的空地上。
老村长过世的消息,由甄强传到了望舒客栈,“星”“桀”等一众学员知道了之后,全部赶到了渔村去。
那个守在老村长床前的憨直青年叫做阿忠,见村长染病无人照看,这一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着老村长的饮食起居。
在他的帮助下,按照下川的习俗将村长安葬,徐宁将带给村长的新衣新茶,都作为陪葬放入了村长的棺椁之中。
而其他诸如粮油吃食之类,加上一整箱摩拉,则是一起交到了阿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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