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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一个人有了期待,所以,才会在训练时,对他格外严苛。
“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要注意防守!注意防守!不要像头蛮牛似地一味向前冲!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了是不是?!啊!”喊了暂停,田岡教练将福田拉到了一边,横眉竖目地厉声呵斥:“你以为你的球技很好吗?!你以为只要会射几个篮就能赢得比赛了,是吗?!天真!可笑!荒谬!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怎么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明明就没有实力,你凭什么向鱼住挑战?!刚刚那一球,要是你传给仙道,就可以漂亮地追回一分!篮球是项需要团队合作的运动,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表演秀!何况!就你这样的程度,有什么资格炫耀?!”
一字一句,田岡教练的话越说越难听,而福田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福田垂着眸,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看着他的样子,未依有点小小的担心,担心福田会受不了她父亲这样的辱骂,而选择在沉默中爆发。
不过,未依的担心是多余的。
福田并没有爆发——即使,捏着拳头的手,青筋突起,他都没有出声为自己出声反驳一个字。
后面的比赛,福田没有再上场。
他被田岡教练换下了场。
一个人回到休息区,福田在长椅上落座,抓过椅背上挂着的毛巾,他慢慢地擦着满脸的汗水,周身的气息,显得落寞而又孤寂。
未依一直在旁看着他,下意识地想上前安慰,却在走了几步后,猛然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合适的立场。
她想,她能明白福田此刻的感受。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努力被人否定,不管做的好还是不好,他们希望得到的,是一句鼓励而非责骂。
看到这样情绪低落的福田,未依忍不住回想起过去的自己——恍然,曾经的她,纵然幼稚可笑,但总会在心底抱着一份卑微的憧憬,憧憬有那么一个人,在看过你做的那些事后,微笑着告诉你,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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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练习赛,并没有因为福田被换下场而中断,依旧如火如荼,硝烟弥漫。
抄球、快攻、过人、射篮,球场上的仙道,如鱼得水,几乎可以说是无人可挡!
看着这样的仙道,田岡教练的嘴边露出满意的笑意,接着,像想起什么,他看向坐在休息区里,默不作声的福田,别有深意地对他道:“好好看清楚仙道的动作!找找自己和他的差距在哪里!想要更上一层楼,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福田的自尊心很强,这样的人,一旦受了刺激,便会爆发出惊人的毅力!田岡教练自认,只要他对福田严格再严格,故意用福田最在意的事情去刺激他,一次次毫不留情地打击他的骄傲和自信,就会挑起藏在福田心底里那股不服输的昂扬斗志!田岡教练阅人无数,他以为自己是了解福田的,却不知,他这样的自以为是,差点就犯下一个大错!
福田没有说话,但是,他身侧不自觉捏着长椅的手,骨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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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休息时间,仙道来到了未依的身边。
其实,自未依踏进篮球场的那一刻开始,仙道就注意到她了,只不过碍于当时比赛还没有结束,他才无法分散太多的目光给她罢了。毕竟……她爸爸凶起来,真的是一件让人很伤脑筋的事!
“什么?”仙道没头没脑的问话,问出未依的一脸茫然。
“眉头蹙得那么紧……”仙道对未依温和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自己的眉头,“又有什么心事了么?”
“呃……也不算什么心事啦!”未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面上一红,胸口那块地方因为仙道没有掩饰的关心,暖暖的、热热的。“我只是刚刚看到福田被我爸爸骂,一时间,有点感触而已。”她实话实说,对仙道,在不知不觉里,她早已习惯不做任何的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也许连未依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对仙道的信任,早已超过了她自己所知晓的范围。
“福田?”入耳的名字让仙道有些许的意外。
“刚刚我听到我爸爸在那边骂他,骂得很凶很凶,福田低着头,虽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是从他的表情、他的动作,我看得出,他很难过,特别是后来,他被我爸爸换下场,一个人坐在休息区里的时候,那种失落和绝望……”真的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的福田,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半年多前的自己。
后面半句话,未依没有说出口,但是从她的表情,仙道隐约能了然她的心情。
田岡未依,她从来都不是个坚强的小女生。单纯、敏感,一点点小事,就可以让她情绪波动,消极低沉——很奇怪,像这样性格的女生,对于原本就不怎么喜欢惹麻烦的他来说,应该是“能躲则躲”、“避如蛇蝎”才对,可是……他非但没有这样做,甚至,还同情心“泛滥”地关心起她的一切,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
有点匪夷所思,也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感觉并不讨厌。
他喜欢她对他的依赖,也很乐于接受她毫不掩饰的崇拜。
或许,在某些方面,他……也是个很有虚荣心的俗气男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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