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隔壁鲜活的闹腾声,方宝根家的氛围有些压抑。
赵停女一脸冷笑地盯着头上顶着碗一动也不敢动的方招招,问:
“肉好吃吗?”
虽然知道自己妈问这句话是在生气,但方招招还是忍不住回忆起那天红烧肉拌白米饭的滋味,咽了咽口水。
她很想说:好吃,但看见妈妈的表情,没敢说话。
赵停女甩了个巴掌过去,语气重了几分:
“我问你肉好吃吗?说话!”
方招招眼里聚了一汪眼泪,带着哭腔回答:
“不,不好吃。”
赵停女拧了一把方招招,怒道:
“撒谎!不好吃我怎么看你吃得都不想回家了呢?”
方招招眼泪掉了下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现在知道了,不管说什么她妈都不会放过她!
即便如此,方招招头顶上的碗依旧稳稳立在头上,晃都没晃一下,这是赵停女惩罚女儿的老传统了。
一旦碗掉下来,赵停女就会逼方招招跪在陶瓷碎片上,虽然跪不久,但方招招还是会被割得鲜血淋漓。
赵停女不敢惩罚别的。因为累了,方招招会生病,冻了晒了,方招招也会生病,饿着了,方招招还是会生病,生病了就要花钱看,还要为了可能的夭折担惊受怕。
但皮外伤就不一样了,皮外伤只会让人痛,最多只会有伤口,只要不跪久,好好包扎涂药就不会对身体造成其他伤害。
可同样能让方招招痛苦!让她痛苦,就是惩罚的目的。
但方招招暗暗想:挨打就挨打,就像万姨说的,她就是不惹她妈生气,她妈还是会找茬打她。
她挨打都已经习惯了,如果挨一顿打就能换来一顿肉,打就打呗。
看见女儿看似温顺实则已经呆的模样,赵停女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更气愤了,可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更过分的她还真不敢干。
她怕把女儿打坏了,她就一个孩子都没有了。
于是哭着抄起家里的扁担,一扁担抽在男人方宝根的腿上,叫骂道:
“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方宝根一声不吭地挨打,而后叹了一口气。
打吧打吧,能出气就行。
虽然自己力气大,但架不住对面这个女人手狠啊,一旦自己敢还手,对方就敢拿着刀追着他砍。
村里就是这样,虽然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却没有多少男人敢打自己老婆。
脾气爆的敢当场拿刀把男人砍进医院,脾气温顺一点的呢,保不齐半夜就趁你睡着拿着刀在你身上比划了。
都是搭伙过日子,恋爱脑?不存在的。敢欺负自己?谁还管那么多,先还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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