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迷迷糊糊的声音传出来:“息息。”
聂靖泽打断他的话,“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起床,从你的出租房里下来。”
钟情闻言睡眼一睁,睡意消散得干干净净,磕磕绊绊地喊:“聂、聂少……”
一阵忙音传来,电话已经被挂掉。对方连等他回答的耐心都没有。
聂靖泽挂掉电话,退出手机的拨号界面。三年以前被粟息设置成桌面整日对着看的自己的照片,如今早已被其他的图片所取代。他收回目光,将手机丢还给粟息。却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些不愉。
他压过心底的异样情绪,不再看粟息任何一眼,转身坐回车内去等人。
粟息握着手机,指腹无意识地从机身上对方手掌触摸过的地方摩挲而过,垂着眼眸转身离开。
聂靖泽的视线始终落在后视镜上。直到粟息的背影消失在后视镜里,他才收回目光,伸手拿过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指纹解锁跳过锁屏。干干净净的桌面上,未接来电的提醒跃入眼底。
带着满身菜市场里的味道回来时,停在单元楼前的黑色越野已经离开。粟息回到出租房里,重复以往休假时千篇一律而乏味无趣的安排,先打扫卫生,再做午饭。吃完午饭洗好碗,坐在表皮布满裂痕的老沙发上看一遍又一遍重播的电视节目。在吵闹喧嚣的节目背景音里,缩在长度不足身高的沙发里渐渐入睡。
唯有一点不同的是,这一次没能睡到自然醒。
接连不断的短信提示音将他从光影交错的梦里拉出来,粟息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光线昏暗的空气里停顿一秒,起初以为是一觉睡到了晚上。摸出压在身下的手机,看清楚屏幕上的时间时,才反应过来,不过是出租房里采光不好,下午的阳光照不进来。
他垂头点开未读短信。
钟情一连发来数条消息,说喝多了酒,希望粟息能过去接他。
粟息从沙发上坐起来,活动一下泛起轻微麻意的手臂,没有回复短信,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甫一进入等待对方接听的状态,就被人从那头掐掉。
粟息欲再打时,又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
他点开短信内容,上面只有一行酒吧的地址。
粟息微微一顿,最终还是站起身来,拿过放在茶几上的钥匙,关掉画质模糊音质粗糙的电视机,朝门口走去。
第十七章
白天不营业的酒吧被出手阔绰的富家子弟包下场来。
沈隋神情散漫地站在吧台里挑玻璃酒杯,聂靖泽坐在吧台前看篮球赛。
钟情沉默地坐在聂靖泽身侧的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出。
沈隋将色泽艳丽的鸡尾酒推到聂靖泽手边,语调懒洋洋地道:“品品。你出国这两年,我专门找调酒师学了这个。”
聂靖泽接过那杯酒,却没有递到唇边,反而转手给了钟情。
沈隋眉毛挑得极高,一副不认识他的惊诧模样,“你就是这么糟蹋我的心血的?”
聂靖泽不欲搭理他,转头扫一眼神色懵然的钟情,“喝掉它。”
接收到来自沈隋的怒目而视,钟情战战兢兢地抬头,“我、我晚上还要上班……”
聂靖泽这才看向沈隋,“那家会所的老板你认识?”
沈隋稍显不快地冷哼一声,抬手招过在舞台上调试吉他的富家少爷,“他哥的产业。”
这两年来沈聂两家在圈内地位升得极快,富家少爷朝两人笑了笑,好脾气地问:“怎么了?”
聂靖泽修长的指节虚指了指钟情的位置,拧眉不耐道:“帮他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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