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54章 对不起（第1页）

凌空紧紧拽着灵玉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他带到了灵族的聚集地。黑衣人也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路疾行。

玄仙的身影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他率先到达，停留在聚集地的中央。他的目光依次扫过紧随而来的黑衣人，最终落在了灵玉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惋惜，有不舍，更有深深的无奈。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

灵玉被凌空粗鲁的动作拉扯得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他眼神空洞，目光涣散，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凌空一路上的催促和解释，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嗡嗡的鸣响。

“上仙！您三思啊！”玉老颤巍巍地跪倒在玄仙面前，老泪纵横，“您若是走了，我们灵族就真的没有希望了！”他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带着哭腔的哀求在空旷的聚集地回荡。

灵玉木然地站在一旁，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他的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数的疑问和不解如同汹涌的波涛般冲击着他的心房。他渴望知道真相，渴望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渴望知道玄仙为什么要离开，渴望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可是，面对即将消散的玄仙，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化作无声的悲鸣。

他张了张嘴，却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仙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虚幻。他想要伸手去抓住他，却又无力地垂下了手臂。他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让他无法呼吸，无法言语。

他渴望一个解释，一个答案，可是，这一切都即将随着玄仙的离去而消散，化作虚无。他心中的痛苦和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将他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他渴望知道真相，渴望得到一个解释，可面对即将消散的玄仙，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里，化作无声的悲鸣。

“玉老，不必再劝了，”玄仙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的魂体也变得更加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玉老，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去，将族人都召集过来吧，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玉老闻言，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滑落，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他颤抖着声音，哽咽道：“上仙……您真的……要抛弃我们了吗？”他叩在地，悲痛欲绝，“没有了您，我们灵族……该如何生存下去啊……”

玄仙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影愈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玉老悲痛地叩道：“是，上仙。”他颤巍巍地起身，用枯枝般的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朝着族人聚集的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呼喊着：“族人们，都过来，都过来！上仙有话要说！”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哭腔，在空旷的聚集地回荡，传到每一个灵族人的耳中。

很快，黑压压的一片灵族人便聚集在了玄仙面前。他们有的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有的相互搀扶，艰难前行；有的甚至在地上爬行，出痛苦的呻吟。

与那些美丽优雅，如同阳光下精灵般存在的精灵族相比，灵族人的样貌着实有些惨不忍睹。他们有的面容扭曲，如同被烈火焚烧过一般，狰狞可怖；有的肢体残缺，断臂残肢，触目惊心；有的甚至长着奇形怪状的器官，散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凝视着族人饱经苦难的面容，玄仙的心仿佛被利刃狠狠剜割，悲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着魂体即将崩裂的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目光投向面无表情的灵玉。

那一眼，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不舍、无奈、担忧……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最终，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颤抖的双手缓缓抬起，将体内仅存的一丝仙力注入到半空中。那丝仙力，如同萤火虫般微弱，却又蕴含着巨大的能量，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以吾之魂，”玄仙的声音嘶哑而无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解吾族之咒！”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最后一个字：“散！”

随着这声轻喝，她那虚幻的魂体骤然爆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绚丽夺目，照亮了整个灵族聚集地。这光芒，驱散了黑暗，带来了希望，也宣告了玄仙的最终命运。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奔涌而出，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光束，如同点点星光，洒落人间。这些光束，精准地落在每一个灵族人身上，如同温柔的抚摸，又如同神圣的洗礼。奇迹生了！

光芒如涓涓细流，流淌过每一个灵族人的身体。先是他们扭曲的面容，如同被揉皱的纸张缓缓抚平，狰狞的疤痕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细腻的肌肤。深陷的眼窝重新饱满起来，空洞的眼神重新焕出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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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他们残缺的肢体。断臂处开始泛起淡淡的金光，血肉骨骼以肉眼可见的度生长，新的手臂逐渐成形，完美无瑕。萎缩的双腿也重新变得强壮有力，可以自由行走，奔跑了。

最后，连他们身上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清香，如同雨后森林的气息，清新宜人。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原本脸上布满了如同树皮般的褶皱，此刻，褶皱逐渐舒展开来，露出了他原本清秀的面容。他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浑浊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喃喃自语道：“我的脸…我的脸…变年轻了…”

一个失去双腿的年轻女子，原本只能在地上爬行，此刻，她惊喜地现，自己的双腿重新长了出来。她试探性地站起身，慢慢地走了几步，然后开始奔跑，欢呼雀跃，如同快乐的小鸟。她激动地喊道：“我能走了！我能走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从她美丽的双眸中滚落下来。

一个浑身长满脓疮的孩子，原本散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此刻，脓疮逐渐消失，露出了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他好奇地摸着自己的身体，闻了闻自己的手臂，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我不臭了！我不臭了！”他开心地笑着，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悦耳动听。

一个面容扭曲的男子，原本因为丑陋的外表而自卑，不敢与人接触，此刻，他的面容恢复了正常，甚至变得英俊潇洒。他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的倒影，激动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哽咽着说道：“我…我…变帅了…”

一个失去一只眼睛的妇人，原本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世界，此刻，她空洞的眼眶中重新长出了一只明亮的眼睛。她激动地捂住自己的双眼，然后缓缓睁开，看着眼前清晰的世界，泪流满面。“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她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感激之情。

灵族人纷纷跪倒在地，对着玄仙不断磕头，感激涕零。“感谢上仙！感谢上仙！”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汇成一片感恩的海洋。

然而，玄仙却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随着诅咒的解除，她的魂体变得越来越淡，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天地之间，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与此同时，生命之泉也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水潭，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奇迹。

灵玉看着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他亲眼目睹了玄仙的消散，亲眼见证了灵族人获得新生，心中百感交集，悲喜交加。

他踉跄着奔向玄仙消失的地方，那里只剩下点点星光闪烁，仿佛还在诉说着她曾经的存在。他双膝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出一声闷响，随即，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浸湿了他的衣襟，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想开口，想要呼喊，想要倾诉，想要挽留，可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无声地表达着内心的悲痛和绝望。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仙消失，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凌空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虽然不清楚玄仙和灵族之间究竟生了什么，但亲眼目睹玄仙为了族人牺牲自己，心中还是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情。他钦佩玄仙的无私奉献，也惋惜她的消逝。

黑衣人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黑色的面具遮挡了他的面容，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世界。然而，他周身散出的冰冷气息却越强烈，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窒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仿佛预示着某种风暴即将到来。“啊！”突然，灵玉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这声怒吼充满了绝望、悲痛和自责，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他跪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拳狠狠地砸向地面，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在这声怒吼中，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终，他只听见了回荡在耳边的最后三个字：“对不起！”这三个字，饱含着深深的歉意和悔恨，也表达了他对玄仙的无尽思念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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