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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设想应该不成立,因为苏洛感觉自己还能正常的呼吸,不可能身处真空的环境。她绞尽脑汁思考了许久,忽然瞥见前方一缕星芒格外的闪亮,立刻摆动手臂朝那边游了过去。
星芒看上去很远,实际距离却并不太长,待苏洛看清那光芒中的东西后,不由得愣在了原地——那竟然是一段记忆,一段属于她的记忆,大概是刚被送出国留学的时候,一个人在大年三十晚上吃泡面,凄楚地宛如窗外的夜风。
并不是一段记录过去的影像,而是真实的「记忆」,那一瞬间苏洛仿佛将过去重新经历了一遍,待星芒消失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地。
很快更多的星芒出现了,每一点都是一段记忆,范围并不限于苏洛本身,甚至也不限于同一个世界,苏洛看到了发生在古代地球的饥荒、像是魔法世界里天使与恶魔的战争、高科技社会中运用全息建模的演唱会现场、御剑而行的修仙者、与猛兽生活在一起的异族人……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光,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种族…………大量的「记忆」,或者说是这些世界曾经发生、正在发生、将要发生的现实如洪流般冲过了苏洛的所在,最初她还能以旁观者的身份观看,可随着星芒中的世界越来越多,她的意识也逐渐被影响,被迫经历星芒记忆中的场景。
一些场景非常短暂,瞬息就过去了,而更多的场景冗长而反复,更有许多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场景,虽说无论度过了多少时间,清醒的时候也只过去了一瞬,但苏洛回不过神的时间越来越长,经历了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的意识甚至也出现了混乱,沉浸在星芒的记忆中,逐渐失去了作为「苏洛」的自我。
不能再这样下去……迟早她会被这里的场景吞噬,被无数世界的记忆杀死——不是身体上的死亡,而是灵魂与自我意识的湮灭!
苏洛奋力地挣扎起来,然而时空的洪流却越来越猛烈,更多的星芒汇聚其中,宛如星河涌动,她被拽入了不同的世界与记忆之中,过往十九年普通人生形成的人格与精神力根本无法抵御强大的外界,她的意识几近分裂,即将消散之际忽然听到了一声呼唤。
“——”
是陌生而熟悉的语言,在呼唤她的名字,她的灵魂,她的存在。苏洛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朝那个声音伸出手去,只觉得手腕上蓦地一重,紧接着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拉了过去。
…………
……
幽暗的深紫与时空的洪流同时消失不见,苏洛一脸懵逼地被拽倒在地,好半天才发现有人被她压在身下做了人形靠垫,是之前说要救她出去的黑发教士,正眉头微蹙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睛倒映着夜色,离她只有一手宽的距离,让苏洛的呼吸陡然一滞。
“抱、抱歉……”她手忙脚乱地让到一边,对方这才得以直起身来。
“还记得自己是谁,怎么到了这里,我又是谁吗?”黑发教士问道,目光严肃而沉静。
“我是苏洛……X学院大一学生,在暑假打游戏的某天晚上……穿越到了这里。”苏洛眨了眨眼睛,声音迟疑了一下,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是想要救我出地牢的……教会叛徒?”
“……”黑发教士沉默了一下,“很好,看来自我意识还算清晰,没有被时空乱流吞噬。”
他说完抬起了手,将撸到腕处的袖子放了下来,一缕淡淡的光辉连接着他与苏洛的手腕,随着他的动作消弭于无形,苏洛顿时回想起那个把自己拉出时空乱流的力量。
“是你救了我吧。”即使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苏洛也猜到能把人从那样的地方拉回来肯定不是简单的事,眼前这个人对萍水相逢的自己能做到这一步,实属难得。
她向教士鞠了一躬,“非常感谢。”
“我说过会救你,就一定会竭尽全力。”黑发的教士似乎不太明白她低头的意思,暂且把那当做是异世界的礼节接受了,他伸手摘下了束发的礼帽,落下一头及肩的黑发,被夜风吹的微微扬起。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夜,是一名考古学者,正为寻找晨曦女神的遗迹而四处旅行。会扮成北迦的教士实属情况特殊,我并不算是露西娅女神的信徒。”
“考古学者……”苏洛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在遗迹清理中清理各种古代器物的身影,不过看司夜的行动方式与年龄,这里的考古学大概与她熟悉的那种不太一样。
“从遗迹当中寻找真相的人。”司夜目光沉静,补充了一句,“我的导师经常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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