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也有好处。
不光是两只脚在使劲,着地后的两只手也在分担一部分重量。
到了还剩十几个台阶的时候,在巨大压力的压迫下,他的皮肤开始崩裂,出现了细小的血口,鲜血渗了出来,糊了一身。也沾染在台阶上。
剩最后十个台阶的时候,爬行更是变得异常艰难。
此时就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乌龟一样,大山就完全驮在背上。四肢也撑不起来了,几乎是身体贴在地上爬行。
他先抬起上身,把手搭在上面的台阶上,然后后面的脚再蹬着地爬上去。
到最后五个台阶的时候,动作更为缓慢,只能称作是蠕动了,像个蛆虫一样,身子一点一点蠕动,一个台阶就要小半天时间。
甚至在一个台阶上,他晕过去几息的时间,醒来之后才再次往前蠕动。
大头童子一直在关切地望着他。
开始还想着穆实能不能成功,能不能陪自己玩耍,到后来,就只是真心希望他能爬上去了。其他的都觉得不重要了。
他在山底下大声呼喊,给穆实加油,穆实每爬上一个台阶,都大声欢呼。
终于,剩最后一个了,此时穆实的血已经流了很多,身后十个台阶上都涂满了。
他有些疼痛,但不觉得那样疼痛,因为疼痛的感觉也随着体内力气和精力的流逝,而麻木了很多。
由于手指用力抠着地面,也磨破了,血肉模糊了。很多指甲都裂开了。
胳膊、肘部、腿、膝盖、脚,这些承力的部位,还有身体其他一些地方,甚至连脸上都磨破了皮。有时候在翻滚的时候,脸也在用力,在地上用力顶。
穆实目光都有些涣散了,觉得整个身体都空了,真想闭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起来了。死也不起来了。
山底下大头童子尖锐的声音大声喊着,“最后一个台阶了,就一个了。挺住啊,你个笨蛋,一根筋,你个兔崽子……”
说着说着骂了起来,一骂起来就控制不住地一直骂下去。他在底下看得实在憋闷,这样骂一骂,才觉得好受些。
一丝力气又从心底开始凝聚,眼中也慢慢有了一丝喜悦,“就一个台阶了,就一个台阶了……”
穆实在心里念叨几遍,又开始进行挣扎。
把身体往前翻滚,到了台阶的边缘,先抬起头,把头搁到上面,然后身体挺一挺,侧着身子往上翻,先是半边肩膀,然后整个肩膀上去了。
两个胳膊肘支撑着,身体往前挪动一些,整个后背都上去了,再用两只手撑着地,两只脚用力蹬地,整个身子再往上挪动一点,然后整个身子往上翻,再往上翻,翻上去了。
还不放心,怕脚再耷拉下来,再次一翻身。整个身子都到了山顶的平台上了。
他用模糊的眼睛转动着看一看,然后眼一闭,晕过去了。
迷糊中,他觉得有人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一阵清凉的感觉在他嘴里弥漫,很快这股清凉就在身体里旋转一周。他知道这是一颗疗伤丹药。
清凉所到之处,身体疲乏到极致的虚弱感就减轻了,浑身的疼痛也开始缓解,退潮一样。有种痒酥酥的感觉。
然后他就彻底睡过去了。
从昏晕中醒来,进入了睡眠。
等他醒来,睁开眼,看到大头童子正坐在他跟前,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尾巴在身后无聊地甩来甩去,啪啪地抽打着地面。
看到他睁开眼,用手在他眼睛上面晃了晃,“醒了?你可算醒了。嗯,小子不错。比我想的强。”
“我过关了?”穆实觉得已经恢复了很多,翻身坐了起来。
大头童子点头,“过关了。”
“那,我可以获得你主人的传承了?”穆实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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