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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周泓宇说话间已经追赶上来同他并骑,他拍了一把周鹤鸣的肩,说,“长高了。”
狼崽
子时二刻,庭院岑寂。
周鹤鸣时隔三日终于重新进了家门,他先是被周泓宇出言嘲笑一番眼下乌青,紧接着被赶回来睡觉。
今夜大哥代替他去了交战地,周鹤鸣的疲惫终于得以有处安放,他同郁濯一道回了府,心下的惊疑很快得到解答——原来是徐逸之把他给卖了,这小破孩子嘴里压根儿藏不住话,他在青州瞧见了周鹤鸣的困境,转头就跟镇北王倒了个一干二净。
倔。
倔强其实是周鹤鸣自己都没能够意识到的品质,他从小就很倔,幼年时候不服早产所致的体弱疾病,说自己才不要小心翼翼地长命百岁,只想在北境的天地里自由又热烈地活。
大一点他喜欢上熬鹰和驯马,“疾”就是他最成功的战利品,自从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开始,他就不愿意全然学习镇北军从前的经验,他好像总有自己的路子要去闯,他喜欢同自己较劲儿。
周云野生来就该做北境的风,做不了煊都的雀。
哪怕后来同郁濯成亲的前三个月,他也是倔的,他心里藏着未解开的疑虑,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固执地得到答案,岂料郁濯也是一块铁板,他们在雪夜里缠斗,将彼此都磕得头破血流。
这样的倔劲儿原本随着他的长大逐渐收敛,他从十岁后就紧紧跟在大哥身边,习得周泓宇的许多温谦,知道待人不能如同对待鹰或犬,沙场上对待敌人那套也不能用于波诡云谲的名利场。
可是一旦回了北境,他就只属于广袤的天地,那收敛着的倔强化作傲气,让他碰壁时候只想攒着一口劲儿。他绝不愿意对除却郁濯以外的人示弱,他选择做北境的锋刃,就要做到最好,哪怕面对大哥也是一样。
他不想服输,又对于镇北军的未来有着自己的畅想和构建,所以甚至下意识拒绝掉兄长的帮助,也渐渐抗拒兄长主动给予的关切,他在军报里永远只书写捷报,在交战地一遍又一遍地打磨着自己的本性。
他要做周云野,做他自己。
周泓宇很清楚周鹤鸣在想些什么,他很愿意瞧见幼弟的蜕变,磨砺本身就伴随着流血和受伤,他很多时候都是主动放手的,除非周鹤鸣钻了牛角尖——譬如现在。
巨鹿部和驼漠部近些日子展露出一点疲态,他得到徐逸之的军报,又恰巧接到煊都快马加鞭传来的旨意,隆安帝要他首要保障青州的绝对安全,他只好匆匆返回,幸好徐慎之三月间一直随在他身边,已经对他的保城策略很熟悉,他又安排了两位老副将共理,因而还算放心。
此次回到青州,也刚好可以敲打敲打周鹤鸣。
眼下他先给周鹤鸣放了一天的假,原本想问问那位不擅骑术的抚南侯郁涟,要不要改上自己的马同往交战地,岂料周鹤鸣得令后掉头就走,郁涟被半圈着坐在他身前,居然一点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两个人竟很是和谐默契。
周泓宇觉得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他边走边琢磨,就到了交战地营帐。
***
周鹤鸣与郁濯相互搀扶,一起回到了郁濯那屋。
前者进门时候重甲还没卸,他脸上身上既沾染了血,又堆着点火场跟前的灰烬,郁濯同他一样脏兮兮,他俩的关系在院内已经是个共晓的秘密——徐逸之元星津知道了,尾陶和奇宏不必多言,因此自然而然地共进了同一间屋子,在方寸中打量着彼此的狼狈,突然均松快地笑出了声。
郁濯脱了靴踩上氍毹,取出火折子点燃一盏灯,那橘黄色的轮廓就染映在他面上,他在这柔光里轻声唤:“云野,洗洗睡吧。”
他不提周泓宇今夜的行事,已经给周鹤鸣留足了面子,周鹤鸣悬了半月的心稍微得以搁置,就立刻翻涌上了困倦,但是今晚这事儿其实有几分丢脸——单独丢脸也就罢了,偏偏这脸是当着郁濯的面儿丢的,他不是接受不了大哥的敲打,可是郁濯也在场,这事就变得有点窘迫,有点微妙。
周鹤鸣神色冷峻,他静了一会儿,洗完澡回来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他栽进被褥间的时候垂着手臂,也不看郁濯,瞧着像只败犬。
郁濯知道这是另一种沮丧,他用水汽尚存的手背蹭着周鹤鸣的脸,他的动作这样轻,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强硬:“云野,他首先是你大哥,其次才是你需要翻越的高山,你想要跨过的界碑。”
周鹤鸣不说话,可他劲儿还是没卸下来,浑身都是绷着的,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
狼崽。
郁濯轻叹了一口气,他深知这种同样成长了的倔强里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自己——他在净梧山中的观音庙被找到和莫格河中被捞起时,都给了周鹤鸣很大的不安,他的这十四年经历暴露在周鹤鸣眼前后,这种不安被迅速加剧到一种可怖的、不容忽视的程度,周鹤鸣太想立刻成长起来,他在想做北境锋刃的同时,更想做郁濯的后盾,所以他急于成长和追赶,将自己逼得太狠。
周鹤鸣想要的确很多,从前是兄长和北境三州,如今还多了一个郁濯,郁濯成为他最害怕失去的人,从他知道郁濯还有一位仇人高居庙堂开始,他就惧怕自己护不住他,担忧他再偷偷置身险地,害怕自己下一次会抓不住他的手。
他曾经就因为自己的年幼而没能救回父亲,周鹤鸣深知失去亲人的感觉,却连半分这样的可能性都不敢在郁濯身上进行设想。净梧山与莫格河的两次相救,他都觉得自己去得太迟了,他从来不该仅仅进行事后的安抚与疗愈,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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