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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双眼通红,面色惨白,眼中尽是凄惨与绝望,可那一隻抓著安华的手,却从来都没有放松过。这一刻,她如释重负,可紧接而来的是更大的恐惧、未知与迷茫。她不知道过瞭今天,她和安华之间应当如何相处,他们还能若无其事地像以前一般同行吗?
心中压抑多时的情愫在方才已喷涌而出,如同在夜空中硕然绽放的烟花,在刹那间的漫天华彩之后,又重归寂静的黑夜。
“安华,你喜欢我吗?哪怕隻是一点点。。有吗?”她看著清冷月色下,眼前已经泣不成声的男子,幽幽地问瞭最后一句。这个问题她已自问过千百遍,她也回答瞭千百遍,可就算到瞭最后一刻,她依然还是不死心,她依然还是想要他亲口说出的答案。
“青璃,对不起,对不起。。”安华双眼含泪地看著青璃,他用颤抖的声音呢喃著,除瞭“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给她些什麽。
青璃看著眼前一向克制理性的男人,竟然有一天,也能为自己失态至此,想来自己过去受的这些苦,也值瞭。她心裡忍不住自嘲瞭一番,又苦笑说道:“安华,你哪怕是骗骗我也好啊。。你可真是。。”她摇瞭摇头,渐渐放开瞭一直紧抓著他的手。
“好瞭,我们出来已经很久瞭,快回去吧。”她抹去脸上的所有泪水,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那一轮孤月,想要永远记住它今晚的模样。
“青璃。。”安华忽然拉住瞭青璃的手,似乎还想再说什麽。
“安华,你不必再说瞭。”她回过头,对著安华粲然一笑,“以后,我们就当这一夜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安华看著青璃,看著她灿烂笑意中依然红肿的眼,依然清晰可见的泪痕,以及她深藏在笑意背后、不愿让人看见的痛楚,隻得在心裡长叹瞭一口气,将方才想要说的所有话都吞回口中,也逼著自己若无其事般地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应道:“好,听你的。”
对月与君相送夜,相约不语空自归。
密会
宇轩醒来时,见到天色已微微泛白。他坐起身来,迎头看见安华的脸庞。隻见他面色苍白,双眼微红,神态甚是憔悴。
“安华,你怎麽瞭?难道是昨天你外巡时遇到瞭什麽事?”他关切地问道。
安华面上挤出瞭一个微笑,摇摇头道:“无妨,隻是昨夜受凉瞭。”
宇轩点瞭点头,看向坐在安华身旁的青璃,她此刻虽然神色平和,但依然掩饰不住微肿的双眼、眼角旁清晰的泪痕以及毫无血色的双唇,宇轩知道,两人昨天晚上必定发生瞭什麽不悦的事情。想到此,他内心裡莫名生出一股複杂的情绪,令他自己也不甚其解。
但既然安华不愿说,而青璃也若无其事,他也隻得压住此番情绪,不便再多打探什麽。倒是柳如曼,似乎对空气中弥漫的微妙的气氛视而不见,对他打趣说道:“云公子,我们可终于等到你起来瞭。四人裡,就你睡得最多最香,看来失灵也有失灵的好处啊。”
宇轩苦笑一声,说道:“是我不好,给你们添麻烦瞭。”
“好瞭好瞭,”柳如曼右手一摆,示意他不必多礼,继续说道:“既然你起来瞭,我们便起身赶路吧。”
“我们这是要去哪?”宇轩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要去寻密会所在瞭!”柳如曼略不耐烦地说道,“幸好我对这罡风岭还算熟悉,岭中平原没几处,再结合上正道门派掌门的数量,要寻到他们开密会之地还不算难事。废话少说,我们快动身吧。”
说著,她便领著各怀心事的三人,往密林中继续探去。
“盟主,这边请。”苏先生做出个请让的手势,便又继续领著段千生与段芙等一行人继续往密林中走去。
从空山行至罡风岭后,段千生心情大好。一路以来,越接近罡风岭,三件至宝的颤动反应越是明显。他便知苏先生所言确实不错,最后一件至宝绝生剑应该就在此处。
今日他在与段芙碰面之后,便由苏先生领著进岭。
“阿芙,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段千生看见段芙面色苍白,眼下乌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段芙抬头看见父亲投来的关切的目光,她还是难以将眼前这名她尊崇敬爱的男人,与昨夜安华口中为抢夺至宝不惜杀害他人的男人重叠起来,安华的话让她辗转反侧,脑子到现在仍是一片混沌。
但她仍是在面上挤出一个微笑,摇摇头道:“隻是一些无碍的毛病,掌门无需挂念。”密会在即,她不想让父亲为此分神担心。更重要的是,目前她对这桩棘手之事仍是束手无策,隻得先暂且置之。
段千生点瞭点头,又回头紧跟上苏先生。
他们在密林走瞭好一会,最终来到岭中一片宽阔的平原上。段千生一见到眼前的场景,立即停下瞭脚步。平原上已聚集瞭不少人,他放眼看去,竟都是正道各个门派的掌门。领先站在衆人面前的,正是御龙谷的关苍真人和伏云寺的寂元方丈。看他们的神情,应是已经等候自己许久瞭。
段千生内心满是惊诧与困惑,他不明白为什麽当下这些门派的掌门会聚集于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转过头去看苏先生,冷笑一声,问道:“苏先生,这是何意?”
苏先生仿佛对段千生脸上隐约浮现出的杀意视而不见,他微微一笑,正要回应,却听到人群中已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掌门师兄,我们大伙可是等瞭你好久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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