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黑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疾驰而去。度之快,仿若能划破虚空,转瞬间便消失在镇子之中,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以及那仍在惊愕中的众人。
“是我眼花了吗?”摊贩望着刚刚还伫立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满脸惊愕地揉了揉眼睛,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手中的灵石,以及碎落在地上的两包烧饼。他呆立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仍不敢相信刚刚所生的一切。
山门倾颓。
原本那雄伟壮观、气势恢宏的浩阳山门,如今已化作无数巨大的碎石块,凌乱地散落在四周。那曾经高耸入云、象征着浩阳灵派威严与荣耀的山门,此刻已成为一片废墟,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干涸的血迹早已将整块大地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红。那血迹如同一幅惨烈的画卷,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生的那场惊心动魄、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殿宇纷纷倒塌。那一座座曾经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殿宇,如今已成为一片废墟,残垣断壁之间,是数不清的尸体。青石铺就的地砖被掀翻,露出下方被鲜血浸透的土地,那是浩阳灵派无数弟子的鲜血所染就。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悲泣,在哀号,为那逝去的生命而悲痛万分。
此景宛如一座惨烈的人间炼狱。死亡与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哒!哒!哒!一袭黑衣的齐羽,缓缓行走在这片自己自幼生长的地方。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之重。
虽说他来自上界,但记忆却起始于这浩阳灵派。在这里,他度过了二十年的时光。那是一段充满欢笑与泪水、成长与磨砺的岁月。
一路前行,他的目光不住地颤抖,望着周围那一张张惨死的面容,齐羽心中满是熟悉之感。有师叔、师伯,有长老,有各大道峰的峰主,还有无数的师兄弟……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容,如今已变得冰冷僵硬,永远地定格在了死亡的瞬间。
“怎……”齐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那是内心极度震惊与痛苦的表现。
“怎么会如此……”他的眼中满是迷茫与不解,仿佛仍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生的。
他无法接受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临行之前,他们还鲜活地站在自己面前,或谈笑风生,或严肃认真,或谆谆教诲……
但如今,他们皆已失去生机,惨死于非命。那曾经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浩阳灵派,如今已成为一片死寂之地,只剩下无尽的悲哀与绝望。
浩阳殿,那曾经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主殿,也已坍塌成一片废墟。那曾经是浩阳灵派的核心所在,是权力与信仰的象征,如今却已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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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躺着一道苍老的身躯,白苍苍,气息全无,是灵御天。他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详,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守护着这片他热爱的土地。
“师尊……”齐羽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那是从灵魂深处出的悲呼。他缓缓地蹲下身子,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师尊那冰冷的身躯,却又害怕惊扰了他的安息。
而在一旁,是一道蓝色的身影,惨白的小脸之上,仍带着些许稚气,最终倒在血泊之中。
是小师妹,灵悦悦。她那小小的身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花朵,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她的手中,似乎还紧紧握着什么,那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与不舍。
“死了……”
“都死了……”
齐羽喃喃低语,声音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他的脚步也随之停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与勇气。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仿若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眼神空洞无神。那曾经明亮而坚定的双眸,如今已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黯然。
“幽月灵派……灵霄神宗……”
“他们是为杀我而来,是我害了整个宗门!”
“所以……师尊、小师妹,他们皆是因我而死……”
悔恨、愧疚与无尽的自责,如汹涌的潮水般向齐羽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令他几近窒息。那痛苦的感觉,如同千万根钢针,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齐羽颤抖着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双膝跪地,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之上,全然不顾地上的血迹,只是不停地叩。每一次叩,都仿佛是在向死去的亲人们赎罪,向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忏悔。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他那冷峻的面庞滑落,滴落在地上,与那鲜血融为一体。
他唯有以这种方式,来稍稍慰藉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无尽谴责。
是自身之过,致使浩阳灵派满门上下,皆惨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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