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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一身神官的制服,周围也站着数位神官,他们沉默着,都望向殿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乌莉将自己打量了一番,翻开掌心查看自己那颗小痣,红色的痣还在,衬着白晃晃的手有些刺眼。
殿外传来动静,她抬头看过去,一群瘦弱的小孩站成一行,被一位神官领着进入主殿。
乌莉的视线落到队伍最后的那个小孩身上,银白的短发,熟悉的面容,这不就是缩小版的阿卡兰斯吗?
不过小兰斯过于瘦小,身上还有不少伤痕,脏兮兮的,眼神躲闪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像是一只戒备的小兽。
乌莉闭上眼又再次睁眼,她古怪的动作惹来了其他神官探究的目光,“尤利娅神官,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陌生却熟悉的称呼,乌莉一愣,这不是她之前随口编来唬骗邓伯爵的名字吗?突然被人用这个名字称呼,乌莉一时转不过来脑子。
“额,没事,什么问题都没有。”
身上的视线散去,乌莉已经变得抓狂,这难道就是夜莺所说的任务倒流的时间?她这是直接穿到阿卡兰斯进入圣殿的时间节点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必须忘记自己的名字,忘记自己的家人,忘记与过往一切有关的记忆,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活着成为人上人,历经所有的苦难,存活到最后。”
大神官挥手示意,给每个小孩都喂下一瓶魔药,药水的味道并不可口,年幼的阿卡兰斯皱紧小脸,差点吐出来。
乌莉面前这位大神官并不是她在圣殿中见过的那位,听闻圣殿的裁圣官大人年岁不知,身份不详,按照这种说法,她极有可能来到了百年之前,所以原本的大神官早已死去。
乌莉将每一位神官的脸都细致的印在脑海中,并未发现熟悉的面孔,所以传闻是真的,阿卡兰斯如今已经百岁,甚至活的更久。
“尤利娅,仔细教导你的圣子,说不定今年你能培养出一位候选人。”
棕色眼睛的男人打趣的说到,乌莉的下意识的喊出他的名字,“杰登?”
叫做杰登的神官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尤利娅,你今天是怎么了?如果是在担心得不到优质的圣子,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乌莉脑中多出些关于圣殿的信息,应许这具身体意识的残留,在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关于圣殿的描述并不充分。
圣殿每一百年选拔出一批资质上佳的男孩进入圣殿,他们的年龄必须在七到八岁之间,不论他们的身世如何,是贵族少爷还是孤儿,只要满足条件,便能作为圣子开启淬炼。
至于选拔的条件如何,圣殿并没有统一的标准,这一百年的间隔中,大神官会得到来自光明神的启示,按照神谕前往寻找圣子。
所以这是天意,也是神赐。
作为圣子进入圣殿的小孩,会有一位专门的神官作为老师,培养出下一任裁圣官的神官将会成为新一任大神官,因此如何挑选出优质的圣子,是每个神官烦恼的事。
“你怎么帮我?”
乌莉对他口中的帮助十分好奇,要知道圣子的淬炼,不仅仅是资质的考核,更是品格精神各方面的因素影响,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最后存活的圣子会是谁。
杰登一直负在身后的右手举起,一把黝黑发亮的戒尺显露出来,“当然是靠着这个。”
他将戒尺赠与乌莉,冷厉的视线扫过那群小孩,阴恻恻的笑道,“不听话的圣子就需要受到一些惩罚,只有疼痛才会让人铭记,培育圣子也是如此,尤利娅,你可不要因为他们年幼就同情心泛滥,未来的裁圣官是不需要多余的感情的。”
杰登阴森的视线让这群孩子瑟瑟发抖,他们无措的垂下脑袋,有些胆小的甚至哭了出来。
乌莉抚摸着光滑的戒尺,心情复杂,她循着哭声望向那个尿了裤子的小男孩,他慌张的哭叫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糟糕,那好像是你的圣子,一个尿裤子的爱哭鬼,瞧他胆小的样子,看来你肯定能用上我送你的戒尺了。”
杰登笑的诡异,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似乎对教训圣子的事尤为感兴趣,恨不得立即拿起戒尺鞭打他们。
乌莉站在这群神官中显得格外突兀,她的脸色平静,不同于其他人镇定的面皮下涌动的暗流,乌莉的眼神称得上怜悯,因为她已经可以预见这群圣子未来的悲惨命运了。
裁圣官只有一人,圣子也只能存活一个,在不断被圣殿驯化的过程中,他们也会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死去,即便感情算不得多深厚,但这种无限靠近死亡的恐惧,会伴随到答案的揭晓。
分配给尤利娅的圣子是个腼腆胆小的小男孩,进入圣殿的圣子都没有姓名,他们只有一个代号,而尤利娅的圣子的代号为十七。
乌莉特意留心了阿卡兰斯的去向,他的代号为十一,是杰登的圣子。
杰登竟然就是未来的大神官,但圣殿如今的大神官似乎并不叫杰登,并且圣殿也没有再选拔圣子,阿卡兰斯的存在昭示着它的终结。
乌莉注视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瘦小的阿卡兰斯跟在杰登的身后,单薄的脊背,微微发抖的小腿,她的心像是被投进一颗石子,泛起层层的波澜。
在圣殿的日子并不好过,除了需要每日教导圣子外,还必须每两日进行一次考核,圣子的考核不过关,他们的老师也会受到处罚。
十七的天资算不上聪颖,性格也胆小怕事,第一次考核差点就不过关,乌莉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也只能嘴上责问几句,不想用体罚的方式惩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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