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我就想到过这种可能,连落冲都无法避免的问题,杨世安怎会全然无事……
地宫里影影绰绰的光亮,映衬着杨世安落寞惨白的脸,他也不过才弱冠之年,正该是意气风,恣意桀骜的年岁!
可……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受了多少折磨,才变成世人口中惧怕唾弃的恶魔?
我内心极其挣扎,想起来之前落冲说的那番话,若救一人会害一人!犹豫着还要不要让他带我去见珏。
杨世安从地上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来:“随我来!”
不知何时开始,我对他再无恐惧之心,反而觉得他让我无比的熟悉和心安!
我对他释然一笑,握上他等待多时却依然没有收回的手,他顺势将我拉起在他面前,垂眸深深的凝视着我。
他牵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我也任由他拉着我!这个背影!我心下一颤,恍然间,和我梦里的那个落寞少年的背影逐渐重叠……
我随他走到这地宫的最深处,这里到处都是奇花异草,我不禁好奇的上前:“这是什么药草,居然能闻声而动?快看,方才还连个花骨朵都没有,怎得转眼间就开花了!”
我惊奇的看向他,伸出手想去摘那朵紫色的小花,突然被他拉进怀里,双臂屈起紧贴在他的胸前。
“别碰!这里都是珏精心培育的奇珍异草,用来研制各种奇毒的解药!这些异草,大多都见不得光,只能种在这地宫之中!”他向我解释着。
随即垂眸温柔的看着我:“这些异草虽然是用来研制解药的,但其本身就是剧毒,你莫要再碰它们!那株异草名唤美人香,其叶片会散一种异香,不觉中让人产生幻象!”
他指着那株异草:“美人香叶片之下藏着的都是毒刺,不过它却有玉肌再生的功效!”
杨世安说话间眼神移到我的脖颈处,欣然道:“还好!还好……”
我却不忍直视他,侧过身紧撰着衣诀:“你何时……几年?”
他呆愣片刻,幽幽的说道:“五年前我亲手杀了替他试毒之人……也不过九年而已。”
就是说他替珏试毒那时才十六岁!他这五年承受了多大的折磨?我已经欠了他三年!若这次再为鹤求药,岂不又是三年!他还能撑过这七年吗?
救一人而害一人……救一人而害一人!
他将我带到一处暗室门口,云淡风轻的对我说:“他就在里面!”
我犹豫着,最终没有进去,拽着他的衣袖:“再有四年,你再撑四年……就可以摆脱珏了!”
可不管我怎么都拉不动他,我声嘶力竭的对他吼着:“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我其实什么都知道,还卑劣利用你!你也明明知道我在利用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
杨世安扶着我的肩:“我从未打算摆脱珏!”
他淡淡的笑着对视着我讶然的目光,不做任何解释。眸底却掩着一丝坚毅!
他转身缓缓伸手推向那扇石门,我没有再阻止。我不是什么救世主,却很想把眼前这个孤独的背影,拽出无尽的黑暗里,他应该向阳而生!
“世安哥哥!”我脱口而出。
杨世安推向石门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我不知为何这样喊他,这称呼也并不陌生,似乎从前就是这样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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