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得说不话出来,愣愣的望着我,讷讷低喃:“怎么会……这样……”
“无法相信吗?”我挑高眉戏谑的看着他,“这是事实喔。从恢复记忆那天晚上开始一直做的噩梦就是那时的情形,这下你清楚了吗?”
“是……那个时候的事吗?这么说,你在梦里喊着来救你的人……”他忽然不敢说下去,身体开始颤抖。
“不错,就是你,我叫做哥哥的人。”满意的看到他受到巨大打击般的身体猛烈一震,我继续说道,“那天我是为了找你从家里跑出去,然后被一个男人带走卖给了那几个强暴我的人。准确来说,这些可都是拜你所赐。”
他颓然跪下,双手捂住脸声音呜咽:“不……这不是真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干什么呢?”我嘲讽的道,“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当时痛一下而已,就当作被狗咬了,你何必作出这种反应?”哼,真是笑死人了,我阴郁的在心底冷笑。
“怎么可能没什么?”他悲痛的低吼,“都是因为我,害你遭到那样的侮辱。如果那天我去找你就不会遇上那样的事,都是我害的。错的人是我,有什么痛苦的事让我承受就好,怎么能这么对待你?wayne……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什么可道歉的啊。反正那天自作主张跑出去的人是我,和你无关。”我还是冷漠的声音道。
“不,不要这么说……求你不要故意这么满不在乎的说话……”他抓起我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你打我啊,骂我啊,怎样都好,别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好不好?你一定恨死我了。你责怪我啊,就从这里将我的心挖出来捏碎它吧,只要能让你不再痛苦……”
“我要你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有什么用?”我不屑的抽回手,“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
他呆呆的看着我,表情木讷,像在自语般的不停哀求:“我犯下了这不可饶恕的错……wayne,这样不可原谅的我,能为你做什么?求求你告诉我,就算用我的生命来补偿你也好,至少让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需要。如果真想为我做什么的话,那么我告诉你,现在我只要看到你就会想起那些事,就会每晚做那样的噩梦。如果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再接近我。”
“……这些,就是你的要求吗?”他苦楚的看着我,一定是极不愿意这样吧。
“就是这样。现在的我只是必须在你的保护之下,但是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有最好。光是你的存在就已经让我够受了。”我狠狠撂下这些话,我想我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怎样都不可能原谅我吗?”他低下头喃喃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个人会让你这么痛苦……你放心,我不会再逼你,不再碰你,我不能再那么做了。我那么做的话,和那些侮辱你的畜生有什么两样?可恶……我竟然那样对你……”他站起来苦涩的对我笑笑,“我明白了,wayne,以后不会再发生那天的事了。以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会保护你照顾你,只是仅此而已,不会再侵犯你了。当然,我还是会想办法治愈你曾经受过的伤害,但是不会再用让你讨厌的方式。只要你说不要,我就不再勉强。”
“……对不起,wayne,我脑子好乱,我想我需要出去透透气。你先睡一会吧,晚饭时间我会回来。”相当颓丧的离开了病房。
我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心里却有一股难言的痛楚……
看来那天对他说的话真的很有效果,这么多天以来他都没有再做什么会让我不悦的事情,虽然我的确轻松多了,却有一丝小小的寂寞,我可真是个软弱的家伙。
他从房间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坐到我旁边,将盒子塞进我手里,道:“这个东西,你打开看看。”我没有多问,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有一叠文件似的纸张:“是什么?”
“你拿起来看看吧。”他微笑着对我说。
我从最上面拿起了一张端详。这是……!!!我惊愕的看着纸上的字,一行一行,每字每句都在重重的敲打着我的心脏:“这些……到底是……”
“这是当时和你姑姑签定的接管协议书。我们协定你爸爸的遗产可以都归她所有,以后你就由我的家人来收养,下面的文件是到法院办的具体抚养事项。”
“……什么意思?”我怔怔的问,一时无法接受眼睛所看到的事实。
“wayne……”他轻轻的长叹一声,悠悠道,“和你相遇后的第二天,我和母亲坐飞机去日本照顾生命垂危的父亲,可是当天下午他还是去世了,我和母亲遵照他的遗愿将骨灰葬在他的故乡冲绳,葬礼结束后我就和母亲说了你的事情,她答应了让你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等到事情全部完结我就立刻去找你,你已经不在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你,但我还是和你姑姑到法院签署了抚养协议。只是没想到,竟然到十三年后才能交到你手中……”
我不能置信的大喊,“骗人!骗人的吧!这不是真的!”
“wayne。我真的从没骗过你,对你所说的一切也都去做了,只是……没有想到迟到了那几天,就从此迟了十几年。”
“不,不该是这样的……”我心如刀绞的扯住自己的头发,痛苦的低喊,“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给我看这样的东西?你到底要我怎样?”
“wayne啊……”他温柔的抚着我的头顶轻声道,“我拿这些给你看,并不是为了要让你怎样,更不是期望你因此原谅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抛弃你背叛你,你一直都在我心里,我每天都在想着你。我这样想了你十三年,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曾给你带来怎样的伤害。wayne……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在乎你,也没有骗过你,你也绝对不是被随随便便丢弃没人要的小孩。我希望,你至少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人爱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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