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二人满脸的难以置信,贞锦依继续说道:“我是从头将贞吉号做起来的,当初没有雇工时,单是我和我师姐,后来加上我师姑相帮,也是没日没夜地忙活,做得出的也只有那么点,赚的钱也是有限。有时主顾们送定钱来,眼睁睁看着也不敢接,唯恐做不下来。
后来请了绣工,方才觉得松快了许多。这且不说,请来的人越多,敢接的活儿越多,还能腾出手做别的东西,赚的钱也越发多。这不是她们帮我们赚来的钱么?”
珞眀奕完全没有被说服,摆头道:“话不是这么说。若不是你们先行将贞吉号的名声做起来,有那么些主顾肯上门,便是有再多雇工又如何?她们以前也在别家做事的,何曾帮东家赚到这许多钱?”
奶嫂使劲点头:“正是正是,主家生意要是差了,再多的人还不是望着西北喝风?还是大姑奶奶读过书,理路清楚,不然我都被贞姑娘的歪理儿带了去。”
干笑数声又道:“可见还是先有东主,然后方有雇工做活儿的地方。景州城雇工人的机房商铺,我们也见过不少,哪家不是雇工听东家的,哪有东家反敬着雇工的理儿?”
贞锦依知道这时向她们讲什么剩余价值理论未免对牛弹琴,况且能不能在这事上说服她们,她本来就没多大把握。于是低头不语,像是在思索。
珞眀奕又对奶嫂道:“想是嫂子你面浅,又是新接的这个衣坊,有些不方便处。我瞧这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转向贞锦依道,“贞姑娘,你还是回去同那些掌案、绣工们讲讲道理,工钱不减就罢了,只是那些占股嘛……”
眼珠转了几圈,再指一指奶嫂:“他们再出些钱,收了回来,将来只是一家东主,只听一家的话。旁人莫再说都有占股的话,什么事都要掺和一把。不然成了乱作主了,那营生还怎么做得好?”
贞锦依故作为难:“他们毕竟曾出过入股的钱,巴望着年年分红吃利息呢。若是不肯转出来呢?”
奶嫂“啧啧”两声说道:“我们这小本生意的,可不敢养这样一帮大爷大奶奶们。”便对珞眀奕道,“大小姐,我看这营生难得紧,不如我回去跟我们当家的说,趁着还没接过来,还是不做了的好,退了我们的银钱,我们还倒腾丝茧去。”
珞眀奕便安慰她道:“文契都送去衙门了,哪有退回的理儿?嫂子也不必太忧心,偌大个景州城,不信还找不到几个好绣工好掌案。别的不说,咱们可是现守着个锦官院呢,就是三省里的顶尖绣工,咱们也有法子请了来。”
话对着奶嫂说,眼光却瞟着贞锦依。
贞锦依瞧着她们以退为进地做戏,便不搭腔,垂下眼帘,做沉思状。待屋中静下来,半晌方道:“既是嫂子和你家里都有这许多顾忌,我就再回去传个话,她们若定是不肯,我却也无法。”
珞眀奕向椅背上一靠,一副“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的样子:“不是我说,贞姑娘,你年纪太轻,未免太过和软,待雇工伙计好,也不是这么个好法。”
贞锦依应声答应着。那奶嫂脸上才又露出笑意来。
出了付家的门,贞锦依方才长出一口气。
事情进行了一半,下一半如何,就要看经二姑姑和综娘子她们的应对了。
回到小院儿,贞锦依立即跟经二姑姑等人讲了今日谈话的过程。众人听说还有些首尾,不免又生忐忑。贞锦依忙嘱咐一番,众人都点头依从。
果然,只在当日下晌午,付琅的奶兄奶嫂就跑了来,一个在外头铺子上找伙计说话,一个到小院里,要了间房子,将绣工们逐个叫进去交谈。
谈下来的结果是,外面的伙计都说愿意卖了手里的股份;院内的绣工等却愿意减些工钱,留着股份等年底分红。
唯有经二姑姑没有和贞吉号签过雇用的文契,也不是正经东家,贞锦依的解释是这位师姑被请来帮忙的。她虽也占了点股,但并不想留下分红,便说愿意卖了手头一点股份,辞了工去崇庆。
最终新东家以每份一百二十两的价钱,从愿意卖股的几个人手里买下了股份。这几个几乎都是银钱刚到手,就立马辞工离开。
没几天,经二姑姑和综娘子师徒带着两个伙计便去了崇庆的绣吉号。
就在他们坐上前往崇庆的帆船时,崇庆的绎家父子也正坐了船逆流而上,到景州的绎家院子去与绎大少爷会合。
贞锦依本想趁着等绎大人他们还未到来的空当,也和舅舅同经二姑姑等人一起去崇庆,既看看贞绣珠的身体如何,也可照料几天绣吉号的生意。
可是贞三更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唯恐误了吉期,甚或把婚事给搅了。便说:“哪有眼看要出嫁的女子还到处乱跑的道理?”甚至说起气话:“再要乱跑,就把你锁屋里头。”
贞锦依虽已算独立,内心里也没把贞三更真正当成父亲,可是毕竟名义和身体上都是他的女儿,在这个父权至上的社会,婚姻大事上,也不能公然和他对着干。
加上庞嫂也帮着劝:贞绣珠生孩子也不是这几天,况且有颉婶儿在那里照应着。并劝贞三更,等办完喜事,让她们的娘到崇庆去照料。
见贞三更不情不愿点了头,贞锦依只得打消此时去崇庆看看的念头,千叮万嘱拜托经二姑姑照看好贞绣珠。
经二姑姑耐心应承,又将亲自裁好的两套嫁衣交给了贞锦依和陵锦佑。
这是前些日子她与良三娘一同商量着预备的,两套都是大红缎衣、石青襕边的绫裙。领口袖口上,绣工们已绣了蝴蝶石榴的图案,只是还没缝合好。
贞、陵两个趁着婚前最后一点住在一起的时光,待在小院儿里,坐在一起缝起自己的嫁衣。
贞锦依又取出一匹红绸,仿着婚纱的拖尾,裁出两条长长的披风,上狭下宽,上端用扣子扣在云肩上,后摆做成大波浪式的褶子。
绣工们岂肯袖手旁观,虽说日间还有活计要做,晚上也来帮手缝制,又在衣裙和拖尾的边缘添了些花绣。
终于赶在贞锦依出发之前,先将她的衣裳做好。
跟着父兄舅舅回埠宁之日,贞锦依本想院门一关,笑着离开。然而绣工和庞家夫妇、温掌柜及伙计们都来送行,依依不舍直送到城门外,最后还是洒泪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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