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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己一路血战,服破冠丢,长发落于两侧,狼狈之极。
再往北行,天竟渐渐下起小雨来。如玉忍得几忍终归忍不住,再劝赵荡:“王爷,沈归也许已经转投赵宣,您往北走,只有死路一条,放了我,自往别处去吧。”
赵荡长发披落两肩,苍眉下一双眼紧闭着,任马儿带着自己狂奔。如玉仰面便能看见他的脸,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水,湿濛濛往下滑着。他道:“方才在晋祠之中,孤想了很久,沈归也许叛了孤,但他不会投赵宣,他是投了张君,孤猜的可对?”
如玉自己被迎风的雨打得睁不开眼睛,无奈之中深深点头,别过脸不忍心看他渐渐黯淡的双眼。
赵荡猛然睁开眼,唇角含着丝苦笑:“他不是叛了孤,他一直忠心一人,追随一人,而那个人如今就在孤的怀中,孤往北走,是没错的。”
如玉怔得片刻,反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沈归忠的那个人,是我?”
是夜在黄河岸一处悬壁下找得个躲风处,护卫们下马休整,收拾了一处黄土之下的窝洞让如玉暂避,随即便生火的生火,打猎的打猎,造起野炊来。
窝洞太小,如玉坐在里头,赵荡半个身子躲于外面。如玉见有个护卫烤了半干的衣服捧来给自己,遂换了自己外面的湿衣,叫他扔捧着去替自己烤干。
未几护卫们捧了烤好的兔子与野鸡肉来,赵荡撕下来尝得一口,皱眉递给如玉道:“随便吃得一点裹腹,捱过今夜,等明日到云内州孤再带你吃好的。”
他像是哄孩子一样。如玉接过签子来慢慢咬着,接过他捧来的水饮了一口,忽而瞥见他碗中之水混黄不清,而自己碗中却是净水,连忙将自己一盏水捧给他道:“快喝这碗干净的,你自来未吃过苦,那种水喝了是要闹肚子的。”
齐森就在洞口跪着刷靴,听了这话抬头道:“黄河水便是这样混浊,那净水还是属下囊中所备,剩得不多,请公主自用吧,我等男子,总比公主更能吃苦些。”
赵荡吹了吹那昏黄污浊的水,一饮而尽丢了碗:“快喝了它。你是孤的公主,孤是你的臣子,不过一盏清水而已,孤与孤手下这些护卫们,连命都是你的。”
亡国的公主,活到二十岁上总算收获一个属于自己的臣子。待到入夜,赵荡便坐到了山洞外。新下过雨的三月,潮湿而又寒冷,几个护卫烤干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摞得干干净净一叠,由齐森捧来,要给如玉盖着避寒。
如玉接过十几件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见在外的护卫们皆穿着单衣坐于寒风之中,一把推了道:“他们在寒夜中受冻,我脚边有火,还坐在毡褥上,怎能再盖他们的衣服,齐护卫,快些拿出去叫他们各自穿了自己的衣服!”
赵荡挥手叫齐森带走了衣服,脱了身上那件大氅给如玉披着,低声道:“你是孤的公主,跟着孤,你得学会做个公主。”
如玉接过他那件大氅披在肩上,实言道:“王爷,你说沈归不忠诚于别人,只忠诚于我,这听起来很荒唐,即便这荒唐话是真的,他果真忠于我,我也不会说服他,叫他出兵与赵宣为敌。”
山洞狭窄而低,赵荡单膝跪在外,问道:“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如玉和张君是真的走到末路穷途,走不下去了。
这两章调子有点悲,不过很快就会欢脱起来的。
他们需要分开,冷静,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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