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前,玄远定定地看着手里的书卷,眼神却是有些恍惚,鼻尖还萦绕着那股浓烈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带着腥甜的血的味道,眼前似乎也是一片晃动着的光影,白色和蓝色交错的景色渐渐被血红覆盖。
夙瑶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心下了然的夙莘则是跑去了玄勉那里。
玄霄回来过,拿了一件崭新的衣袍在浴室里呆了许久,不久前才刚刚离开去卷云台。
昨天的剑舞坪,此刻还是人声沸沸,纵使房间里因为隔音咒而听不见,却也能感受到那种热闹的氛围。不若此刻,死一般沉寂……
心里仿佛有一团乱麻,纠结地实在是找不到办法,玄远和上了手里的书,将湛泸拿了出来,掏出一块白绢来细细地擦拭着,剑身上的凹槽里还留着一些干涸了的血迹,将雪白的绢丝染上了一片暗红。
心思慢慢地沉了下去,玄远的眼神专注地凝在手中的湛泸上。
似乎有所感,他起身将湛泸放在了桌上,走到房门前,拉开了门。
门外,赫然站着一身寒气的云天青,面目半隐在阴影里,看不太清晰,曲起的手指保持着叩门的姿势。见玄远开门,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不同于往日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和夜色里,竟有几分像是哭泣。
玄远侧身,让云天青进来,而他从他身边擦过的时候,一股生冷的寒意也随之而来,带着夜半的湿意和此时充斥在琼华的血腥气。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云天青的目光在桌上的湛泸上停顿了片刻,站到了床榻边,淡淡地开口。
“阿远。”
声音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却又似乎是压抑了太多的情绪。
他抬起头,一双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耀眼,露出一丝希冀和忐忑。
“我要离开了。”
玄远和在门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又缓缓地松开。
“琼华确实不适合你。”
云天青眼底的光满渐渐暗去。
“阿远,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上山吗?”
玄远摇了摇头,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泛着暖玉一般的光芒。
“本来,我以为这些事情我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的,”
云天青苦笑了下,伸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那么多年不上山以及最后还是决定上山的原因,都是你。”
放下手,云天青的目光第一次在玄远的面前露出它犀利的那一面。
“都是因为你,也只是因为你,阿远。”
玄远心底一沉,原本准备走到云天青身边的脚步也顿了下来,停在了他的身前。
云天青却没有管他的反应,伸手拉住了他垂在身侧,微微收起的手,一个使力,将他压倒在了床榻上,墨色的发披散开来,衬得他本就如玉的脸庞更加的白皙,却也因为那眼里的愕然而显得有些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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