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多月,但凡抓到布施神教的人他都要问起那天晚上。
终于有人想起某天晚上冲撞过他派去追回姜芙蕖的马车,但多余的,他们死不承认。
眼神里发了狠,想到方才在街上偶然看见的神似姜芙蕖身形的人,沈惊游声音沁了丝杀意。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说的是否属实?”
鸳鸯心里发颤,面上更沉静,“如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天打雷劈。”
反正她没有姜芙蕖,早就死透了,天打雷劈什么的,不作数。
沈惊游好半天没开口,一张俊脸在鸳鸯话音落下的瞬间浮出一抹失望之色。
一阵沉默后,鸳鸯问道:“不知府上的小夫人如何了?这病就是跳车后赶回府里得的吧?我们一起遇险,合该来瞧她一眼我才放心。”
沈惊游挥手,“芙蕖受了风寒起不来床正睡着,就不必瞧了。”
“送客。”
鸳鸯最后也没见到姜芙蕖,她回去又旁敲侧击地问了沈子望,那人也不清楚。
只是回想起那天竹筠苑空荡荡的模样,她坐了许久没见丫鬟婆子对生病的主母送汤送药,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姜芙蕖和阿宝在荟萃楼一待就是一整天。
振灵坊的坊主倒是客气,给她们传了午膳和晚膳,又准备了热汤,甚至还给准备了两三瓶抹脸的药膏给她俩用。
天色渐黑,姜芙蕖困顿地倚着软榻快睡着,门口才重新有了响动。
从中午起便带着掌柜出去的男人,此时脚步轻快地回来了。
月支香太贵重,他们想确认具体品级无可厚非。
“成。牙牌上写什么字儿。”
男人心情不错地将月支香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眼睛里也氲满了笑意。
姜芙蕖和阿宝对视一眼,“我叫马槐花,我妹妹叫马阿牛,就写这些。”
“我去!怪不得老子觉得你声音熟……”
那男人倒吸凉气,面具洞里露出来的眼睛瞪的圆圆的。
姜芙蕖认命地闭了眼,名字虽丑,但她已经在外人面前说过一回姓名,不好再改,“坊主就算觉得我和妹妹的名字难听,倒也不必如此。我那月支香……”
“好听,我觉得槐花这名字贼好听。我这里还有更好的药给你抹脸,马上让人拿给你。”
“无妨,不过是饮食不调。”姜芙蕖觉得这坊主心眼真善良。
男人若有所思,“哦,原来是饮食不调,我还以为……”
想到什么男人止住话头,又道:“路引到哪?”
“江南。”
“……”
“好,三日后,拿着月支香再来这里。牙牌和路引都能备好。不过城中如今戒严,客栈大约不能住了。你们有什么朋友吗?先去朋友那住几天。”
说完,男人眼睛发亮。
姜芙蕖有些为难。
她在这京城能有什么朋友?
若是再待一两年,她的好朋友才会出现,但既然要离开沈惊游,这位好朋友今生是注定不会在那种情况那种地方出现的了。
摇头说没什么朋友,不劳坊主费心,姜芙蕖和阿宝便很快离开了荟萃楼。
离开时并未发现男人方才还发亮的眼睛霎时没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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