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肖玉雯约郭婷婷去逛街。她到她家后才知道还有姜小月。不知为什么,到现在她见到姜小月心里还是觉得很别扭,她不清楚是因为姜小月曾经喜欢过石磊这件事依然让她不能释怀,还是因为她们都曾经喜欢过石磊而觉得别扭?时至今日,她并不想弄清楚,她只是想尽快忘了,忘了石磊,以及与他有关的人和事。
侯平在厨房准备饭菜,说是中午请她们品尝他的手艺。
她们三人在街上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回来还没到午饭时间,就坐着喝茶聊天。肖玉雯时不时地进厨房指导一下,留下她和姜小月尴尬地坐着。她谎称还有事要走,肖玉雯说什么也不让。
吃完饭,侯平溜了,肖玉雯把碗筷扔在厨房,说让侯平回来收拾。
郭婷婷说:“你也太过分了,人家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你就这么使唤人家啊?”
肖玉雯说:“正因为一周回来一次,才要让他多做,平时可都是我一个人在做呢。婷婷,问你件事,你们英语组有个叫高胜辉的老师?”
“是啊,我们教研组组长。”她心里一惊,但面上很镇静。
“人怎么样?”
“哪方面?”
“方方面面。”
“那我哪知道?嗯,课上的不错,人很谦和,其他的就不清楚了。”她看姜小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目光游离不定的,揣测肖玉雯应该是替她问的。
“跟你说,有人给小月介绍过,见过一面。听说,他家庭负担很重,每个月的工资都要拿回家去?”
“这个我不知道。”郭婷婷知道朱老师给高胜辉介绍的人就是姜小月,她想,不是没看上人家,怎么又改主意了?
“有人给小月介绍过,小月也觉得他人不错,可家是农村的,负担又重,下不了决心。”
郭婷婷笑笑没有说话。
姜小月说:“也不是完全因为他家在农村,只是觉得他人老气横秋的,不像个年轻人。”
肖玉雯说:“你呀,别总是拿别人和石磊比,他俩相差五岁呢,当然有区别。婷婷,那个石磊还记得吗?侯平学校的,还在你们学校学习过,那家伙倒是挺不错的,可是……。婷婷,你知道吗,他居然订过婚,而且是指腹为婚,你说可笑不可笑?他想退婚却退不了,那个女的没考上大学,还没皮没脸地缠着他,说非他不嫁,闹到吃安眠药自杀的地步,差一点出了人命,石磊没办法,只好答应结婚了。据说婚礼就定在暑假。这家伙隐藏够深的,他和侯平关系这么好,都不知道他有这样的事。”
姜小月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指腹为婚?愚昧!最可笑的是,他居然妥协了,真不知道是软弱还是无能?唉,可能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无奈吧。”
肖玉雯说:“好了,不说他了。小月,不是我批评你,你就是挑花了眼,以前那么多人追求你,你一个都看不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又冒出这样的事来。”
“找一个人结婚还不容易,可那有什么意义?如果不是为了我爸妈,我才不着急呢。”
“婷婷,赶紧找一个,光阴不等人,尤其是女人,老的快,不像男的到三十岁照样抢手。”肖玉雯以过来人的口吻对她俩说。
郭婷婷没有说话。此时此刻,她也说不出话来,想着石磊暑假就要和韩星星结婚了,她感到阵阵心痛。
姜小月把脸一沉,“胡说八道!我们老了吗?”
肖玉雯大笑,“没说你老,我是说光阴跑得快。”
郭婷婷不想再待下去,找了个借口走了。
从那天开始,暑假成了郭婷婷不敢面对的日子。但她知道,无论她怎样的害怕,那个日子终会来临的。
当期末考试结束,学生像放飞的小鸟快乐地和她说再见的时候,她再也撑不下去了。她病了,先是烧,然后是浑身无力,没有食欲,整个人颓废下去,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田荣桂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可她的喉咙像被老天爷上了把锁,什么也咽不下去。医院去了好几趟,也没查出所以然。田荣桂没办法,连城东“喊吓(he)”的老师傅都请到家里来了。
老师傅看了看她,说她是走夜路在东南方向被吓到的,弄了碗米和茶叶,朝着东南方向念念有词了一会,然后嘱咐把米和茶叶在郭婷婷的枕头下放一夜,第二天就用那个米直接煮粥给她吃,米不用淘洗。
郭婷婷心里觉得好笑,可懒的说话,随母亲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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