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女儿多大了,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生日吗,还是?”
“我要去海边看她。”伽华见阿姨答非所问,正愁怎么问出更多信息时,手捧一大束香水百合的齐明从仓库走出来,看到阿姨后,他微笑道,“阿姨,您来了啊。”
齐明把百合放在工作台一角,问道,“还是老样子好不好,您先去咖啡区坐一下,我让小米给您倒杯柠檬水。还有,临走的时候我再让她给您打包一份草莓慕斯蛋糕。”
“你的记忆力真好,谢谢你。”阿姨依旧温柔。
“习惯了。”齐明确实记忆力很好,平时记花名最在行。
只见齐明熟练地从花桶里选取大朵玫红色渐变芍药、半开的粉池金鱼芍药、微开的羞涩女王芍药、沙拉粉芍药、粉荔枝玫瑰、含苞待放的郁金香,圆叶尤加利、洋桔梗,还有一枝饱满的白色绣球花,世间梦幻浪漫的颜色全在他肘间浓缩。
齐明将花材一一在工作台上排开,仿佛是少女们在等待参加一场盛大的聚会,身着隆重的宴会裙,依次等待入场。
他先拿起一大束白色绣球做基底,然后将各个品种的芍药围绕着绣球旋转插上,不断调试,以寻找最佳展示角度。
随后又在缝隙里穿插起玫瑰、郁金香、洋桔梗、尤加利叶。
今天店里顾客不多,伽华拿着抹布到处擦拭,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阿姨身上。
阿姨走到咖啡区吧台,从单肩包里掏出保温杯,递给小米。
阿姨微笑点头示意后朝着窗边的座椅走去,在落座前,她从包中掏出湿巾,先是擦拭座椅,又拿出一张湿巾擦起桌子,然后又拿出两三张纸巾又一次擦干净座椅、桌子,去掉湿漉漉的印记。
小米送过来柠檬水,阿姨用湿巾又把自己的保温杯擦干净,重复拿出纸巾擦干净保温杯。
伽华看到阿姨的洁癖行为,对其产生同情,这同情是对她较常人多出无畏举动的疲累,即使在外人看来这么多余的动作在阿姨手里显得自然。
约莫二十分钟,主花已经插好,齐明又加了一些尤加利叶,再包上一层层透明衬纸、粉色衬纸和灰色衬纸,最后扎上粉色纱质蝴蝶结,作品终于完成。最后,他小心翼翼地将花束放进纸袋中。
伽华想起前天傍晚跟齐明闲聊,他说过,“每当完成一个花艺作品,它就不再属于花艺师,会随着购买者开启属于自己的旅程。”
随后,齐明满面微笑地走近阿姨,郑重地将花交到阿姨手上。
阿姨满心欢喜,双手接过花束,“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我替我女儿谢谢你。”
“您跟女儿能喜欢,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伽华看着阿姨的笑容,深受感染,心里不禁感慨,“也许这就是花存在的意义,代表着一份心意,一种感觉,也代表着一种愉悦,任何事物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而这束花,也会开启它自己的美好旅程。”
小米把打包好的草莓慕斯蛋糕递到阿姨手上,阿姨一一道谢后转身离开,最终消失在人潮中。
看着阿姨离开的背影,伽华想着阿姨那句去海边看女儿,猜测阿姨一定有什么故事。她想等会问问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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