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楼上,鶥珏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沉声道:“勃染,跟着他!”
廖勃染立刻拱手告退,飞追去……
楼下的人群散去,大统领带着人马护送皇帝的车马离开。
鶥珏收回目光,轻笑一声:“丫头,带上那坛酒跟我走。”
阿岁抱起酒,跟在我们身后。
鶥珏带着我们从玉华楼的后门出去,带着我骑上快马,朝城外跑去。
一袭红衣委在风中,仙尘绝逸的身影,引来不少人驻足侧目,都在惊叹这旷世奇姿!
半个时辰后,我们在京郊一处庄子前停了下来,我抬头看向门头,匾额上写着玉尘山庄四个字。
鶥珏拂袖推门而入,山庄布置的格外雅致,一树一花皆是娘亲生前所爱。
我难掩震惊的看着这里的一切,直到来到一处小院前,鶥珏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里面出神:“你别跟进来!”
我只能停下脚步,看着鶥珏独自踏进院中。
只听吱呀一声,厅门被一把推开。
我把阿岁拉到一边,附耳过去:“阿岁,带我上去,别被他们现!”
阿岁环视一圈,揽着着我轻轻一跃,上了高墙,院中枝繁叶茂的桂树后面,我微微抬头向厅中望去……
“你还是来了!”
一个清冷威严的声音传来,一身玄色常服的皇帝舅舅,正坐在厅中等着我们。
鶥珏上前一步揪住皇帝的衣襟,冷厉的声音从喉间迸:“暮景元,你怎么敢来?你怎么有脸来?”
皇帝舅舅不耐的拨开鶥珏的手,整了整衣襟,冷哼一声:“孤为何没有资格来此?玉尘山庄是我为她亲自所建,我们曾想过在此共度余生……凌雪是孤此生挚爱,即便身陨也只能是孤一个人的!”
皇帝舅舅一字一句的刺痛着鶥珏,也让我惊愕到无法反应!
鶥珏仰天一笑:“哈哈哈哈……你怎么敢说爱她?你做的那些事,没有一次不伤她的!若我当初执意带她离开隽桀,就没有后来任由她救下你和鹿言川,更不会因她亲眼看见堰将军死在自己面前而痛不欲生,几次差点追随她父亲而去!”
鶥珏身子微微抖动着,看起来十分痛苦,他长叹一声:“呵,隽桀气数已尽,仅凭堰南臣一己之力,又怎能起死回生!她本想劝自己的父亲不再为那荒淫无度滥杀忠臣的昏君效命,可堰将军又岂能弃隽桀百姓于不顾!他用自己的死换来了隽桀数十万百姓的生!”
鶥珏突然瞬移到皇帝面前,手里银光一闪,冰针抵在皇帝喉间:“雪还没来得及将我们的事告诉她父亲……你知道亲手给自己所爱之人吃下忘尘丹是什么滋味!?我就站在她面前可她却再也不记得们之间的过往!甚至都不会再多看我一眼!可即便是她从此再不识我,我也一定要她好好的活下去!”
鶥珏的银针一点点没入皇帝的脖颈:“我眼睁睁看着她爱上你,那满是爱意的眸子曾经也炙热的凝望过我……我也想过只要你能让她能幸福,哪怕我此生再不见天日的守着她,也甘之如饴!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鶥珏嘶吼着将手里的银针全部没入皇帝颈间!
皇帝眼里尽是哀伤,对于鶥珏的伤害没有丝毫反抗,片刻才喃喃一句:“我曾想过放弃皇位,带她离开……可是我不争这皇权,别人就会放过我们?我不能拿凌雪的命去赌你知道吗!“
皇帝眼中寒光一闪,旋身将鶥珏抵在墙上:“我这辈子只做过一件错事,就是被母后以性命相挟,答应将凌雪嫁于鹿言川!她红着眼跪在我面前求我答应母后的旨意,她说我不该为了儿女私情至天下与不顾,至生母于两难!她是为了我才答应母后下嫁于鹿言川,只有这样才能让舅父甘心扶持于我,也才能保下凌雪的性命……她本就该只属于我暮景元的!“
鶥珏突然出掌将皇帝击飞到院中,随即飞身到他面前,俯身冷厉的看向他:“别再为你的野心找借口,那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你既无能力保护她,又何故要让她爱上你?也不会害她被沈经年算计,利用雪的悲悯之心让那老妪有机会对她下毒!”
皇帝舅舅一脸轻蔑:“你怎么还不动手?”
鶥珏腾起杀意,最终还是没有出手:“我答应过她,不会亲手杀了你!可我没答应她不会折磨你,刚才那冰针会在你体内游走,让你日日承受锥心之痛,直到你死那日为止!我要你也尝尝雪曾经受过的折磨!”
眼前忽然闪过许多画面,那个少年那抹红衣还有那个老妪……让我一时分不清楚是幻是真!
我脑中炸裂,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离这里!
可我怎么都动不了,阿岁觉我的异样,一把抱起我飞身跃下,语气中全是担忧:“温儿,我这就带你回将军府!”
我眨眨眼,泪水滑落下来,此刻只想快点见到爹爹,让他亲口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那抹红衣落在我们面前,眸光流转间,幽幽道出一句:“你都听到了!”
我闭目缓和许久,忽又冷冷抬眸看向他和皇帝舅舅:“这不正是你要我来此的目的吗?珏叔,我只道你与娘亲是至交好友,或许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为娘亲做的一切都让我敬重!“
我怔怔的看向他们:“可那都是娘亲和爹爹成亲以前的事。或许我没有资格置喙父辈们的感情!但我绝不容许你们亵渎我爹爹和娘亲之间的爱,更不会让你们伤害到爹爹!所以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
鶥珏嗤笑一声,看向一旁的皇帝舅舅:“暮景元,你根本及不上鹿言川万一!更别妄想其他!”
皇帝舅舅身子晃了晃,缓缓走到我面前,眸光暗淡的凝视着我:“温儿,皇帝舅舅从未想过伤害你爹爹,他是为孤死战沙场的臣子,更是我暮景元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有些事你是时候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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