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饭,萧烨打电话过来。
“宝宝,在干嘛?”
“在吃饭呀,你吃了吗?”
“你不在我身边,没胃口,怎么还有别的男人声音?”好家伙,居然听到了杨郅垣的声音。
“杨律师在这一起吃呀,一会还要跟他出去办点事。”
“……”那边半晌没声音,该不会是又在吃醋吧。
宁雪拿手机离开了饭桌,小声哄他道,“乖别这样嘛,我们是工作需要,以后也还会有许多机会一起工作,你可不能每次都生气,会变小老头的哦。”
他嗯了一声,还是不说话,她又道:“别气啦,我下次见面时好好犒劳你哦。”
他这才温润着声音说,“好了,逗你呢,吃醋是真的,但我没那么小气,记住你说的话,什么时候也安排我去你家吃顿饭呢?”
宁雪打哈哈道,“下次,有机会哈!那我挂了,现在要去趟监狱找赵欢。”
“嗯……”他依依不舍地等她挂电话,她也不墨迹,爽快地摁断。
开往东市监狱的路上,宁雪担忧着赵欢是否会配合,毕竟这是指证他是故意杀人共犯,判的罪肯定比现在更重。
她拿捏不准赵欢的底线在哪,他如果不顾及自己妻儿,不配合她指证林一凡,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宁雪唯一的筹码便是赵彬彬了,赌赵欢的良心。
赵欢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身型不高却也壮实,板寸头下是浓眉大眼,脸上的笑容很有亲和力,单看这样的长相,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会故意害人。
赵彬彬一看见赵欢便眼睛一亮,“爸爸、爸爸”地呼喊着透明隔板那边的人。
赵欢见到孩子的一刻,眼圈红,听到孩子呼喊自己的瞬间,他泪目了。
可片刻,赵欢便不解地看着宁雪和杨郅垣,汤红梅没有出现,他多少已意识到生了不测。
宁雪和他讲述了汤红梅母子在塞萨的遭遇,林一凡的出尔反尔,以及汤红梅不堪受辱而轻生,同时给他看了汤红梅的自述视频和遗书。
看完这些,他拼命敲打着自己头部,血红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汤红梅的遗书,时而哭时而笑,整个人像魔怔了似的,绝望且愤怒。
他们没再说话,任由他泄情绪,然而时间并不允许他消化过多的情绪,狱警已开始不耐烦地催促。
杨郅垣走向狱警不知道说了什么,狱警又宽限了几分钟给他们。
宁雪抓住最后的时机向他保证,她会负责照顾好赵彬彬的学习与生活,并让律师给他尽量求情减刑。
而且她很快会将林一凡送进监狱,他不可能再指望林一凡作为靠山,等他出狱,她会补偿他和赵彬彬的生活。
对于宁雪的话,赵欢仍在犹豫和衡量利弊,神色纠葛,五官几乎已经拧在了一块。
这时赵彬彬似懂非懂地安慰赵欢,
“爸爸,这位姐姐是好人,对我很好,她家里还有好多吃的玩的,姐姐还说过两天送我去学校,她会照顾好我的,你就帮帮姐姐吧!”
闻言,赵欢错愕,随即似乎艰难地做了决定,“好!我答应你!”
宁雪双手揽在赵彬彬的肩膀上,对赵欢点点头,“谢谢!”
其实宁雪的心情也是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赵欢,对他感激吧,不可能,他是故意害了她父亲性命的祸手,她甚至无法原谅他的行为。
但他和汤红梅能悬崖勒马,及时醒悟帮她指证林一凡,她又觉得人性还没完全泯灭,还能挽救一下,只是他注定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大人的错误选择,本不该由无辜的孩子来承担,所以无论如何,宁雪都会照顾好赵彬彬的,直至赵欢恢复自由,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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