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落在趴着睡着的季书淳身上,好像结了霜。
夏君漓静静地看着,想抬手摸摸,却怎么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转动,夏君漓努力看过去,也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感受到甜香的奶糖味,夏君漓忽然一点也不着急了,他的目光沉静下来,慢慢地看了一下周围,知道自己住在医院的病房里。
最后目光落在季书淳的身上,即便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依然让他的眼里漾出点点笑意。
不多时,他的眼睛感到疲惫,又闭上双眼,这一次,他进入了香甜的梦境中,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晨光熹微,季书淳被日光唤醒,他醒来第一时间看向病床上的人,依然闭着双眼,睡得沉静。
显然他已经习惯,季书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俯身给夏君漓掖了掖被子,就去洗漱。
洗漱间的门咔哒一声合上,床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侧目一看,原本趴在床边的人不见了身影。
夏君漓嘴角一瘪,眼睛滴溜溜的转,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出一点气音,就连他自己也听不清。
用尽力气也撑不起身子爬起来,反而累出一身汗,夏君漓大口呼吸着,旁边的机器出很大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与此同时,季书淳快冲出来,按了床头的铃,下一瞬,他与夏君漓四目相对。
两人都红了眼眶,季书淳维持着俯身的动作,浑身好像僵住了,泪水慢慢涌上来,季书淳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夏君漓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音。
季书淳看清了他的口型,一说话泪水淌下来,“乖宝,老公在老公一直在这呢。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很快就来,乖宝、乖宝不哭”
他想碰碰夏君漓的脸,想给他擦掉眼底的泪,可是伸出去的手在准备碰到人的时候猛地缩了回来,“我、我们等医生来。”
他怕自己碰坏了。
好不容易醒来的人,他怕这是一场幻境,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到一分钟,医生就推门而入,季书淳被请到一旁,只一双眼紧紧盯着夏君漓,一眨不眨,泪水不断涌出来,又被他用手背拭去。
医生检查了一通,又做了记录,最后还是把人推入检查舱里,又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得到准确的报告之后,才跟季书淳说。
重新回到病床上,夏君漓的情绪没有刚刚浮动那么大,只是目光追随着季书淳的身影,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季书淳时不时跟他对视一眼,一边仔细听着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等医生出去之后,他终于回到病床前,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握着夏君漓的一只手。
“乖宝。”季书淳唤他,又忍不住鼻酸。
“老婆”季书淳又唤一声。
夏君漓想回应他,只是长久不说话,声音干涩,“老公”
“老公在。”季书淳握着他的手忍不住用力,下一秒又猛地松开,“乖宝先别说话,老公知道的,乖宝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
夏君漓眨了眨眼,算是同意季书淳的话,可他眼里明显的担忧,仿佛实质化一般,直直的摆在季书淳的眼前。
“乖宝别担心,老公没事,你醒来就好,咱们慢慢养,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季书淳别过脸,匆匆擦了擦眼角,又低头亲了亲夏君漓的手。
只要夏君漓醒来,他就觉得一切都好。
不多时,夏竹和许筝也听说夏君漓醒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过来看他。
季书淳把床前的位置让出来,他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就这么看着他们。
“宝贝,你要把妈妈吓坏了。”许筝抓着夏君漓的手,泪水涟涟,哽咽道。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即便聚少离多,儿子在她心里也有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许筝想跟他多说说,又怕他刚醒来会累,就这么坐着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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