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准备好。
这是我在那一刻唯一能想到的东西,低头看着自己出汗的双手,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开始无意识地颤抖。空气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紧紧压迫着,让我几乎无法喘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我感到无比孤独,仿佛所有的人都抛下了我,站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任由我一个人承受世界的重压。
李明,他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又突然消失。我的头脑里一片混乱,我努力想要抓住那一丝细碎的记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它们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李明……他是谁?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从未在乎过这些问题,可是现在,我现我无法再回到那个从前的自己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飞消失,生活的每个碎片、每段回忆,都在我的指尖悄然滑落。我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一场我永远也无法醒来的梦。
“张晨,你怎么了?”
突然间,李明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我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他那张依旧熟悉的脸,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你,你在哪里?”我几乎是低声问出来的。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我就站在这里,你看不见吗?”
看不见?
我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东西,努力让自己不再乱想。李明,是他,确实是他,我不是在做梦。可是,他明明站在我面前,我怎么会感到如此陌生呢?我真的好像不认识他了,甚至不再记得他曾在我生活中扮演的角色。
我慢慢坐下来,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恢复正常。头顶的灯光闪烁不定,刺眼得让人几乎无法忍受。周围的世界似乎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个不断变化的画面,有陌生的面孔,有微笑的表情,也有张开嘴巴说着某些话的嘴唇。可这些画面里,没有一个人能够让我觉得熟悉。每个画面都像是我人生中一个深不可测的空洞,等待我去填补它,却始终找不到可以填补的东西。
“张晨,你真的没事吗?”李明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他仍旧站在我面前,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我没有回答他,眼睛盯着地面,心中却一片迷茫。
我以为自己还可以控制这一切,但现在我明白了,我所能控制的,根本就是虚假的一部分。我失去了对现实的把握,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属于哪个世界。每个人,甚至是李明,他的存在对我来说,也变得越来越遥远。
“你不相信我吗?”李明看着我,眼中逐渐闪过一丝失望。“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无力感。无论我如何努力,似乎都无法找到通向真相的钥匙,真相始终在我的指尖溜走,像一颗无法触及的星星。
“我知道你很痛苦,张晨。”李明的话语带着一丝沉重,“但你必须清楚,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一直告诉自己,你无法承受这些压迫和困境,但你从未真正面对它们。你始终躲避,始终选择逃避。”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像是在说出我无法承认的事实。
“你在逃避自己。”他轻声说。
这句话像一道雷击在我心头炸开。我愣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是啊,我一直在逃避,逃避面对这个世界,逃避面对那些我无法承受的压力,逃避面对那个真实的自己。可我也知道,逃避是没有意义的。每一次的逃避,都只是让我更加陷入深渊,无法自拔。
李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内心,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看到我内心深处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声音变得更冷:“你一直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真实,可你内心深处知道,所有的事物都是真实的。你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了。”
我没有回答,眼泪已经悄然滑落。是的,我无法再逃避。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追求自由,但实际上,我早已陷入了束缚的牢笼。每一次的逃避,只是在自己心灵深处埋下了更大的枷锁。
“我该怎么办?”我喃喃自语,声音几乎消失在空气中。
李明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我,眼神依旧充满复杂的情感。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可能他也早就知道了答案——我已经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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