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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很简单,”看着心爱的男人到别人的房中,这样的疼罗轻容何尝没有体会过,“若是不想看到趾高气扬的妾室,又不屑于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争宠,你可以今晚就到乡下的庄子里去住,抑或直接到家庙里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当然,依你的性子,肯定不想这么虚度一生,所以离开是最好的,你不是有一家点心铺子么?靠着那个,加上嫁进罗家时的嫁妆,想来也可衣食无忧。”
有些蜕变是要伴随着剥皮刮骨的疼痛的,可这样的蜕变越早,对罗家,对张兰越好。
靠自己那一万两的嫁妆?还有红云大街的铺子?提到自己的身家,张兰冷静下来,从罗远鹏告诉她金凌云怀孕并且要她好好照顾自己妾室的那一刻起,张兰满脑子想的就是离开,她也细细盘算过自己离开后如何生活,一万两银子中多是衣料首饰,现银不过两千,依张兰如今侯夫人的眼界,这点钱根本算不上什么,而红云大街的铺子,过完年后,生意便一日不如一日,这西点,工艺繁琐,她请了两个师傅回来慢慢教,如今不过差强人意,过年的时候要她亲自上阵才可以,现在年一过完,销量便直线下降,而且她当初还租了两层楼来用,现在发现,根本没有人愿意到楼上去喝饮料看风景,因为来自己铺子里买西点的多是各府的家奴。
这样一来,自己出去能过的好吗?一个孤身女人?张兰不由犹疑起来,“离开,你以为离开很容易么?我可是武安侯夫人,这京城上下都知道,让你父亲的面子往哪儿搁?”
罗轻容已经不是当年对张兰满心崇拜的小女孩儿,怎么会听不出张兰色厉内荏的话?说穿了,还是舍不得这满目繁华罢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一点你尽可放心,说句实话吧,大家对你这个侯夫人做多久根本就不乐观,若是父亲与你和离,怕是这京城上下都会觉得理所应当,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何况你嫁到罗家两年有余,没有一子半女诞下,走时也没有什么牵挂的。”
“你就这么不想我在这儿?我在罗家碍了你什么事儿了?”张兰恨恨的盯着罗轻容,她说出的话,可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岁女孩说出来的,“你用得着这么刻薄么?”
“母亲不必恼羞成怒,”罗轻容掩口一笑,目光中满是戏谑,“我这不是帮你分析么?人啊,最怕就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张兰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满脸通红,她以前是个初中老师,多少学生被她训的头都抬不起来,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噎的哑口无言,“我不会走,我不会如你们的意,就像你所说,这府里上下,不,这京城上下,没有一个觉得我应该做武安侯夫人,那我告诉你,这个侯夫人我还真是坐定了!谁也别想赶走我!”
“你身后没有强势的娘家,膝下没有亲生的子女,若是父亲想休了你,你觉得你拦的住?可不要跟我说什么吊死在罗家门前的话啊,”罗轻容站起身,“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在罗家,你最应该做的是什么?至于你那个什么铺子,到底挣了多少银子,而这些银子对罗家能起多大作用,你也好好算清楚,若没有武安侯府这块招牌,你以为你的铺子开的起来?”
看了一眼颓然坐在床边的张兰,罗轻容心里一叹,但愿这一次能点醒她,毕竟她是父亲真心喜欢的人,也曾让自己又一次感受到母亲的关怀,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在改变,罗轻容希望罗家也能早些改变,从而避开那一场祸事。
四十六、
“说吧,”罗轻容放下手里的钓竿,暮春的午后处处洋溢着浓浓的睡意,她起身后无事,也懒怠再绣花,便拿了钓竿到院后的小溪边垂钓。
“夫人打算跟韩姨娘一起开个胭脂铺子,”石绿轻声道。
自那次她与张兰谈过之后,想来张兰也明白她只有接受事实这一条路可以走,倒也没与父亲再闹,对金姨娘也抱了不管不问的态度,也彻底免了两位姨娘到在水居请安,对罗老夫人也收起了以往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每日必会先到清泰院请安之后,才到正己堂料理家事。
想来是对张兰有愧,罗远鹏并没有因为金姨娘有身孕而多到她那里去,几乎是绝迹流光阁,怀了孕却失了宠的金姨娘也分外安分,只小心的呵护着腹中的孩子,聪明如她,自然明白这个孩子有多么的来之不易,若是失去,不过是一碗汤药的事。
这个张兰还真是死性不改,这才多久,她竟然又按捺不住了,和韩银昀来往起来。
“我听金风说,夫人在向韩银昀请教京中各府的事情,”石绿有些想不明白自家这位夫人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兰姑姑不请教,竟然去找韩银昀。
随她去吧,罗轻容摇摇头,将注意力集中在鱼线上,有道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她该说的都说了,张兰若执意自甘堕落,自有她后悔的那天,而战功彪炳的父亲有这么一位不着调的妻子,也不算是一桩坏事,罗轻容自嘲的一笑,这可比张兰出的什么“求田问舍”以安帝心的主意好多了。
“今天的药喝了?”罗远鹏从净房出来,看到已经躺下的张兰,随口问道。
“吃了,”张兰强打精神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还跟这样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在离自己的不远的飞絮阁流光阁,都住着他的女人,还有自己,也是这众多女人之一,“今天太医又给开了几副。”
“你感觉如何?”罗远鹏说着将妻子揽在怀里,动手去解她的衣襟,“这个月不知道能不能怀上~”
张兰心里发苦,可是却无力将丈夫推开,从什么时候起,与罗远鹏恩爱竟然变成了一件让她恶心且痛苦的事情,这件事再不是因情所致,甜蜜美好,而是带了强烈的目的性—为了子嗣,张兰有时在想,若是太医说她不能生育,罗远鹏会不会再碰自己?
可心里再难过,她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还要生下他的嫡子,这些日子她也看清楚了,没有孩子的女人,就像是没有根基的房屋,随时都可以倒塌。而让她明白这些的,竟然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儿,张兰无声而笑,现在罗轻容是什么来历她已经不关心了,因为无论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她们都不是一路人,而且这些日子看下来,罗轻容虽然对她很疏远,但并没有敌意,甚至在自己最低落的时候,来开解她的,也是罗轻容。
“兰儿,你怎么了?不高兴还是哪里不舒服?”罗远鹏感觉到妻子兴致不高,不由停下了动作,轻轻揉捏着张兰的左胸的柔软。
“没事,”生活就像强-奸,既然不能抗拒,不如享受,张兰嫣然一笑,翻身骑在了罗远鹏身上,“让我来~”
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为了生存,她都离不开这个男人,好在让他开心并不难,而自己也需要更多的依仗才能活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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