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骡子”笑了一笑:“殿下,这您便不懂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卷舆图,在舱板上铺开。几人撑起身子,将脑袋凑过来。“骡子”点着舆图上的一点,道:“瀛洲可不比蓬莱,有千差万别。诸位请看,这便是瀛洲。”
他指的地方海面下陷,可见一道巨大涡流,仿佛缀在海上的一只天坑。涡流中有星星点点的记符,应是礁石。“骡子”说:“瀛洲已罹水患,被溟海淹去数百年,那涡流外圈尽是暗云急雨,风疾浪高,唯有中央的青玉膏山海不扬波。大涡流之外,风海流数月一变,现今正遇变流的时节,待抵达瀛洲后,风暴便会替咱们阻住玉鸡卫。在滔天风浪里,少有人不会迷航。”
方惊愚虽看过大源道书册,却是第一次看到蓬莱之外的详晰舆图,不禁讶然,这时方知蓬莱不过一方小天地,其外的世界广阔无垠。郑得利也惊:“难道您在此时接应咱们出关,也是事先算好的么?”
“骡子”笑道:“只是巧合,不过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也是站咱们这边的。小的只是知会各位一声,让各位好生安歇,不必忧心追兵之事。”他又从身后取出一柄珐琅金银刀鞘,交予方惊愚道:“殿下,这是予你的。”
方惊愚接过,立时便明白这是“骡子”特意命人打造的毗婆尸佛的刀鞘,精巧绝伦,那刀插在桃源石门上百年,如今总算得归鞘,他点头道,“多谢。”
众人再纷纷睡下,“骡子”走出船舱,阖上门。这刀鞘用了心打造,方惊愚将毗婆尸佛收回鞘中,严丝合缝。他一抬眼,却发觉楚狂正直勾勾地盯着那刀。
方惊愚问:“怎么了?”
楚狂说:“我瞧你的刀好看,想看一看。”方惊愚却故意将刀攥得死紧:“别拿你的眼神污了我的好刀!”
楚狂恼怒,不住抓挠他。小椒和郑得利却凑上来看毗婆尸佛。郑得利望见含光剑和毗婆尸佛刀上皆有白帝的释龙纹,不禁道:“一刀一剑,皆是天子赐物。惊愚,你可真发迹了!”小椒却问:“方才我就在纳闷了,扎嘴葫芦,为何那人叫你‘殿下’?”
原来郑得利和小椒尚不知自己是白帝遗孤之事,只当那日靺鞨卫说的尽是谰言。于是方惊愚如实以告,两人听罢他的话目瞪口哆,久久不言。
沉默良久,郑得利将脸憋得通红,笨口拙舌道:“殿……殿下!”小椒也磕磕巴巴:“扎嘴葫芦……葫芦殿下!”身畔的人突而成了皇亲国胄,这确让他们吃惊不小。方惊愚听得尴尬,道:“你们照往常待我便好。”
小椒却作一副京巴狗模样道:“殿下,待你权势滔天了,请赐我金山一座,我要雇一千个塾师替我抄字册!”连郑得利也搓着手,忸怩道,“殿下,在下所求不多,只愿家父能官复原职。”看他们利欲熏心的模样,方惊愚也只得叹气。
躺回蒲席上睡下,他却见楚狂安静地叠着手,已睡着了。方才这厮同点着的爆竹一般噼里啪啦大响,如今却安静下来,教方惊愚一时不适应。楚狂的黑发鸦羽一般,软软地垂落下来,更衬得肌肤白皙,玉一般的质地。这人静下来时眉清眼秀,像一幅令他谙熟的图画。方惊愚迷茫地想,他是在哪儿见过这幅图画呢?
他无由地想起兄长方悯圣。阔别十年,兄长的面容仿佛遇水的墨,早在他心湖里晕散了。他只记得那日送来方府的尸首腐败而凄惨的脸庞。他望着楚狂,心想,若兄长能活到现今,年纪、身量也应与这人相仿了。
然而兄长与这人差得太大了,一人似清风朗月,玉质金相,一人却粗野不堪,如丧家野犬。方惊愚叹了口气,却见楚狂突而睁眼,直视自己。
楚狂冷冷道:“盯着我作甚?”
方惊愚说:“觉得你面善,又不知在何处见过。”
楚狂说:“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俩素昧平生。我也不是甚么通缉犯,你别老惦记着拿我去换银子。”方惊愚说:“倒不是觉着你像通缉犯,我是觉得你似我亲戚哩。”
楚狂沉默了片刻,目光像锥子一般,仿佛要在方惊愚脸上钻洞。过了片刻,他道:“不错,我是你大爷。”
方惊愚一时无话,却觉脸上挨了重重一记,原来是楚狂拍了他一巴掌。楚狂阖上眼,困倦地道:“你爹没教过你么?旁人睡觉时莫要盯着人看,太过失礼。学着点儿,往后别那么没教养了。”
被这人训斥没教养,方惊愚愠怒。然而才胀红了脸,便见楚狂转过身,自顾自梦周公去了。于是方惊愚忿忿然,也背身而睡,心想:
他娘的,真想揍这人一顿!
雨落潇潇
快船宛若一柄尖刀,劈破风浪。舱外渐而卷起风雨,像幽鬼在扯嗓呼号。起伏不定的船舱里,郑得利将一盏纸灯挂在舱壁上,盘腿坐下。借着灯光,他翻起褡裢里的骨片。骨片上的刻痕凹凸不平,好似记载着岁月的年轮。
小椒和楚狂已然熟睡,发出海潮一般起伏的轻轻息声。方惊愚却默默爬起,走到郑得利身边坐下。郑得利吃了一惊,抬首望见一张苍白的脸。方惊愚问:“阿利,你撇下咱们到蓬莱之外来,家中该怎么办?”
郑得利笑了笑,含糊道,“不打紧的。爹也盼着我远游,见见诸仙山的风土人情。”
“咱们此去一行,便无法回头了。即便如此,你也愿意么?”
郑得利仿佛被槌子敲了两下脑袋,沉重地点头。他忽道:“怎会不愿意?能与白帝遗胤同行,也算不枉此生了。其实我本不应叫‘郑得利’的,是爹在我落草时替我算了一卦,替我改了名。你知道我那原本的名儿叫什么吗?”
方惊愚摇头,郑得利道:“我本应叫‘郑承义’,后来爹说,他宁可我安平无事一生,坐收名利,也不要我舍生取义,所以后来给我取了个名,叫‘得利’。”
方惊愚说:“可你还是跟着我来了,是承义而非得利。”
郑得利赧然:“你被捉走的那几日,我同秦姑娘正恰在金山寺听戏,听得有一句唱词是‘有恩不报怎相逢,见义不为非为勇。’我不想浑浑噩噩而活,我宁可轰轰烈烈而死。是朋友便应两肋插刀,所以我来了。”
方惊愚见他神色认真,不禁动容,说:“多谢你。”又见他珍重地捧着那骨片,遂问道,“这是什么?”
郑得利说:“这是爹予我的,说是蓬莱的史书,先人将蓬莱的历史载于其上。”
“上面写着什么?”
“还未解明,这上头的契文变换字体、文体太多,应是由多人协手写就。有些文字我不曾见过,兴许要到几座仙山寻人问问。但在我读懂的契文里,有些话略显古怪。”
他将这骨片上实则记载着未来之事告诉了方惊愚,引得方惊愚啧啧称奇。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直男靠花钱做钓系美人/直男靠花钱系统做海王 前夫总想攻略我 她掌中有星河[星际ABO] 找我五年的游戏老公变偏执了 强制分化(ABO) [综]生活不是用来妥协的 星际小饭馆[美食] 朕狠起来会欺师的[重生] 一级双御兽,全是神兽娘 娃综,职业生涯的巅峰 他的小宝贝太娇气 四合院:我为厨神,馋哭众禽! 全职御兽主 总裁很忙 难捱 七零家庭主夫 穿进年代文发现全家都是大佬 我在星际时代召唤神话卡牌 他的独占欲 不完美契合
裴甜甜所在的世界因病毒入侵成了末世,而她死在了一场爆炸中,与她一同没命的还有丧尸皇!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穿越到了曾经看过的一部年代文里,附身成了文中团宠女主的对照组,一家子都是炮灰,不得善终,而她更是上蹿下跳狠狠得罪了女主,以至于最后被爱慕女主的大反派清算,被送进了疯人院,草草结束了这一生!...
穿越到仙侠世界,成为一方魔门老祖。徒弟弑师,圣僧为邻,这些王渊根本不在乎。因为,世界就要崩溃,穿越的大门已经再度打开。且看王渊如何在仙侠世界带领穿越的风潮而修真者们又是如何拳打星舰,脚踩巫师,横行...
逛个街都能穿越,人家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小姐,偏我穿到一个小农女身上。好不容易带着全家奔小康,却意外救回个跟屁虫,看在你长的不赖的份上先收留一阵子。某男这次我帮了你,你要拿什么来偿还我某...
叶辰穿越到玄幻世界,发现自己竟然有七个美若天仙的仙女师姐。大师姐,红衣女帝!二师姐,冷艳剑神!三师姐,缥缈仙子!七师姐,绝代天骄!天生废物的叶辰觉醒了签到系统,每天仙缘圣地偷偷签到。叶辰我要悄悄的签到,然后惊艳所有人!...
1972年的夏天苏若正收拾着行李,过几天她就要去青大读书,那里还有一个未婚夫正等着她。可是一觉醒来,她却成了一个偏僻乡村的知青,床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军装男人,床头有一个娃正叫着她阿妈。她转头,就看到破旧的床头柜上,有一个日历,上面印着,1977。苏若我还是个宝宝呢!可是这个男人,好帅!她的脸红了。苏佳重生归来,举报继妹,逼她下乡,抢她男人,以为这样继妹前世的气运就都会落到她身上,结果没想到继妹竟然嫁了个更有权有势的回来了苏佳男人还你,咱还能做好姐妹吗?苏若麻烦脸拿来给我踹一下先...
接到通知,本文将在9月29日入v,届时会掉落三合一大章,拜托大家一定多多支持呀预收七零重组家庭在在专栏,感兴趣的可以先收藏哦本文文案因病逝世的苏月曦,穿成了年代文里的痴情女配。原剧情中,原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