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口莫辩,脑袋疼得像要裂开,一脚踹翻那太监:“到底是谁指使的你,说啊!”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夏侯泊恰在此时温声道:“这阉人罪不至死,还请殿下宽仁。”
说着积极地把糠吃了。
张三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
刚才短短一瞬间,他捕捉到了小太监与夏侯泊交换的眼神。
在他过家家一般琢磨着“缓和关系”的时候,夏侯泊已经学会栽赃陷害、收买人心了。
他还试过连续半月称病不出,索性不去尚书房。
这时候,对他不闻不问的继后却又出现了,一脸关切地坐在他床边:“澹儿,陛下听说你不仅懒于读书,还想尽办法折辱同窗,正在发怒呢,你快去给他磕头认错吧。”
张三气得肝疼,实在维持不住那张乖觉懵懂的面具了,瞪着她冷冷道:“折辱他们的究竟是谁,相信母后比儿臣清楚。”
继后讶然道:“是谁?说出来,母后为你做主。”
张三:“……”
张三写了一封长信,亲手塞到了皇帝手里。
他用上了全部智商,先是吹捧了一通父皇仁厚,又述说了一番自己与兄弟们的遭遇,闭口不称委屈,只说自己为父皇忧心,怕他被奸人蒙蔽。
他没有等来皇帝的回音。
出现在他面前的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继后:“太子啊太子,本宫将你视若己出,未想到你对本宫误解甚深,实在叫人寒心呐。”
张三:“父皇他——”
继后嗤笑道:“你以为如今的前朝后宫,还由你父皇做主么?告诉你也无妨,我这一生恨过许多人,但最恨的非他莫属。”
张三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这女人连这话都说了,自己是要被灭口了吗?
继后长长的指甲划过他的脸,一个用力,刺出了一滴血珠:“你若不愿与本宫母子同心,自有别的皇子愿意。”
那一刻,张三初次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故事里,他是谁,他是怎样的人,并没有那么重要。
张三扑通一声跪倒在继后面前,磕头道:“是儿臣不孝,儿臣愿面壁思过。”
在他面壁思过的日子里,御花园那片摆成SOS形的铁线莲又到了花期。
张三一次次地跑去观察泥土,一次次地失望而归。直到某一日,他突然远远地停下了脚步——花丛下的泥土有了被翻弄过的痕迹。
张三连铲子都顾不上拿了,跪在地上徒手刨土,刨出了埋在深处的那只盒子。
他用脏污的指甲撬开盒子。自己留在里面的字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形状奇异的叶子。
此后数日,张三一棵树一棵树地找过去,终于在深宫某个角落发现了同样的叶子。
他又一寸寸地摸过树干,最后摸到一个细细的刻字:“丑”。
深夜丑时,张三绕过熟睡的宫人溜了出来,独自走向那棵树。
一个瘦弱的小宫女正提灯站在树下,苍白着脸望着他。
张三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小跑到她面前:“……你拿到了我的纸条吗?”
小宫女手一抖丢掉了宫灯,猛然跪地道:“殿下饶命,奴婢不知那是殿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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