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男根本没想到她会来,所以等真的在校门口看到原星时,她甚至都觉得受宠若惊了,她从记事起就是一个人去的学校,她爸妈甚至不知道她上的几年级,哪知道“陪考”这种东西?
所以刚才在听班主任说,她姑姑来县城陪她考试时,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电视和新闻里见到过的家长“送考”的场景,现在她看见站在校门口等着自己原星,竟然如同童话实现一样,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以后,她才真的体会到了“被重视”的感觉。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原星笑着问她。
“我……都行。”
原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把她带到县城中心一家看起来很有档次的餐厅。
但人还没进去,陶如男就把她拉住了:“姑,我们还是换别家吃吧。”
原星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这点钱你星姐出得起的。”
原星拉着她进到餐厅里,随手就点了几道菜单里价格最贵的菜。
“这顿饭,是给你加油打气的,也是提前祝贺你成功中考,所以一定不能便宜了。”
陶如男用手帮她撕开杯碗上的薄膜:“我还不一定能考上……”
最近两次她的摸底成绩没有太多起色,其中一次还掉出了录取最低分数线,她从来都没懈怠过,但终究是从前落下太多了,所以这场考试,她并没有把握。
“谁说一定要考上才能吃庆功宴?”
陶如男抬眼看她,有些不解。
此时服务员已经将第一道凉菜给端上了桌,原星给她碗里加了一筷:“不是只有好结果才配得上奖励,努力可以,所以无论你考试的结果如何,这都是对你这段时间努力的奖赏,考上,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姑……”陶如男心里忽然就泛起一阵酸楚,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她的努力是有意义的,就像以前,无论她流了多少汗水去浇水施肥,只要地里的庄稼没长好,他爸就认为她一文不值。
“如果考不上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选择,可以复读、职校或者中专,都看你选择,当然我的建议是可以尝试在复读一年,如果还是考不上再选其他两个也可以……你哭什么?”原星看着忽然流泪的陶如男,一时间有些蒙了。
陶如男边嚼着嘴里的饭边擦眼泪:“没什么,就是觉得……觉得你是我姑,我命真好。”
如果要选择一件她认为做过最正确的事情,那一定是她得知要被她爸送去打工的那一刻,她转身跑出了家门,去找了原星。
原星叹了一口气,她要如何告诉她,世界上本就存在诸多的不公,有人几岁就能周游世界,而有人花了几十年,才得见外面的人间,这就是命。
只是,好在她们还可以选择不信命,
“傻姑娘,这都是你为自己争取来的,无论这次考试结果怎么样,我都为你感到骄傲。”
“原星姑,如果我真的考上了,我能不能再要一个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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