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得飞快,长念摇头,“他与我势不两立,我亦与他不共戴天,哪里还有什么放不下?”
“你这丫头,从小就是嘴硬。”
“我没有!”
“好,没有。”目光柔和下来,北堂缪轻轻扶了扶她头上金冠,“殿下所言,缪一直当真。”
莫名有点鼻酸,长念吸了口气,闷着不做声了。
车是往东门开的,开到半路,北堂缪突然说有事下车一趟,让长念先走。
长念也没多问,回去东门城楼上,看向下头显出浅红色的战场,心里跟压着国公府阶梯上的玉石似的,沉得难受。
黄昏时分,四处依旧在巡逻,兵营里的炊烟也已经燃起,长念正打算回去用膳,刚下城楼却见北堂缪回来了。
他远远地朝她这边走过来,银白铠甲上的披风被风扯得翻飞,更显得身姿挺拔、眉目清冷。一只手放在背后,像是藏着什么东西,望着她的眼神温暖而柔和。
“听皇妃说,殿下近日胃口不好。”他在她面前站定,挑眉,“猜猜方才我在街上看见什么了?”
长念眨眼,茫然地摇头,就见他将背后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长念张大嘴,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口,酸甜相混,很是开胃。
“兄长那会儿下车,就是为了这个?”
北堂缪点头。
长念有点感动,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一串糖葫芦给吃完了,末了抹抹嘴,甚是高兴地朝他拱手:“多谢兄长!”
北堂缪低低地应了一声,擦了擦她嘴角的碎糖,便将她送回了下榻的兵营。
因着担心的事情多,所处的地方又不是绝对安全的,长念晚上不容易入睡,子夜时分常常坐起身叹气。然而今天晚上她起身的时候,发现窗外站着个人。
“哇!”长念一声尖叫,把外室沉睡的沐疏芳直接吓醒了。
两个姑娘抱成一团端了灯台颤颤巍巍地递到窗边,结果照出了北堂缪那张英朗的脸。
“做什么?”北堂缪皱眉。
长念气得把灯台往窗边一放:“这话该问兄长才是,大半夜的,兄长站在这里做什么?”
北堂缪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现在的月亮一点也不圆,但好在十分亮堂,长念看着,双手捧心,笑着道:“好好看哦!”
然而下一瞬,她脸一黑:“这就是兄长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的原因?”
“嗯。”北堂缪道,“等月下梢头,我再回去睡觉。”
长念觉得,兄长真的十分任性,明儿分明还不知要不要上战场,他竟能不睡觉。
不过,知道他在外头,她倒是放了心,回去床上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沐疏芳披着衣裳,神色复杂地看着床上沉睡的小傻子,又看了看外头站得比树还直的北堂缪。
一个傻一个呆,无药可救!
不过,京都的夜晚毕竟露重,沐疏芳嘴上骂骂咧咧,还是拿了厚斗篷出去,给北堂缪穿上。
“不冷。”北堂缪道。
“我知道,您几位都是有情饮水饱、心头暖的,但架不住这晚上风凉。真病倒了,定是要伤我军士气。”沐疏芳翻了个白眼儿,“且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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