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一觉醒来,浑然不知自己夜间差点被捉一事。他见面前摆有一个大白馒头,便知是小白出去给弄来的。他不像金蝉那样讲究,一向不拘小节,心想不能辜负了小白的好意,吃了好有力气,当下拿起馒头就吃。
不一会,小白现身,一人一鼠又计划一番,小白便回去陪伴金蝉,暗中等待在晚饭里下药去了。
到了傍晚,小白偷偷地将迷药下到众看守的的饭菜之中,藏在一旁静观其变。一切竟然出奇的顺利,张道陵这药量药性计算很好,众看守吃了药后,药力并不会立即生效,而是过一会才起作用。药力一上来,人就有了困意,想去睡觉。而且这人越是挣扎不想睡,睡着了睡的越香。
众衙役吃了晚饭,有的本想回班房在一块打会牌,可只打了一会,就个个困的要命。今夜负责看金蝉的,只得强忍着睡意,拿些剩饭,打着呵欠,进了牢房,扔给金蝉和那大狗各一半,便回到班房,见众人已是鼾声四起,他再也坚持不住,也坑上寻了个地方,倒下便睡。
暗中观看的小白见状大喜,又等了一会,见众人睡的正香,忙出门吱吱叫了两声。
张道陵在上面听到小白示意,忙从空中悄声下来,进来班房,见四个衙役正倒头大睡,心中也有此得意。
他来到那带有钥匙的那人身旁,轻轻推开他俯在坑上的身子,从他腰中摘下一大串钥匙,忙起身出来,来到牢房大门前,用钥匙打开铁门,进入胡同,直奔里面而去。
张道陵接连打开两道铁门,借着烛光,一眼看到金蝉正要努力起身,与他说话,那只大狼狗一声也不吭,见张道陵进来,懒洋洋地起身,夹着尾巴让开路来。张道陵低声喊了声“金蝉兄弟”,身子一纵便来到他身边,伸手将金蝉轻轻抱住。
金蝉见张道陵闪身进来,一下子抱住自己,心中积压的委屈、愤懑,这时一下子涌上心头,颤声叫了声“张大哥”,便哽咽住了,说不出话来,两行清泪也自脸庞滑落。
张道陵见金蝉浑身血迹,面上污浊不堪,原本就不健壮的身子已变成皮包骨状。一条大铁链子,自他肩膀上穿过。伤口处,因适才金蝉用力过大,又流出黄色的脓液和血水,一起沾在铁链上。
张道陵强忍悲痛,摆手示意金蝉不要激动,低声道:“好兄弟,我来了,你放心,没事了啊。”说着将金蝉微抬起的身子放倒,自怀中取出他昨晚制的药丸,一些喂金蝉口中,让他含化,一些用手碾碎,将药面涂在金蝉伤口处,然后观察如何将铁链取出。
他见铁链甚长,忙从怀中取出包扎金蝉伤口的白布,这些都是他自胡大夫的药房中取来的。又从背上拿下一把自铁匠铺中取来的铁钳,只待药丸让金蝉有些麻木后,便打开铁链。
过了一小会,张道陵见金蝉双眼迷离,估计是药应起了作用,低声对金蝉道:“兄弟,你忍着点,千万莫出声。”金蝉点点头,张口咬住张道陵递过来的用一大截白布卷成的布团。
张道陵起身,打算将那铁链上的铜锁打开,哪知当第三把钥匙插进去后,却打不开铜锁。张道陵心道,难道我记混了,又用另外两把试着开锁,却都打不开铜锁。张道陵低头细看,原来有两把钥匙是开同一把锁的,虽有三把钥匙,却只能开外面铁门的锁和里面的死牢门锁,这里面并没有开锁住金蝉铁链锁的钥匙。
小白见状,在旁急问道:“张大哥,怎么回事,难道这钥匙不对吗?”
张道陵点点头,于是取出铁钳,夹住铁链,双手用力,想将铁链从中断开。哪知那铁链仍是精钢打造,甚是结实,张道陵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未能夹断。
张道陵心中大恨自己粗心,以为自己带着个钳就能搞定铁链,可没想到锁金蝉的铁链如此结实,更没想到这些看守竟只带着开铁门的钥匙,看来锁金蝉的钥匙必被他们放在别处,以防金蝉逃脱。
小白见铜锁打不开,铁锁也夹不断,心下也是大急,道:“张大哥,你先等我会,我再去找找,看看那把钥匙放在哪了。”
张道陵道:“时间紧迫,来不及了,咱们只能先将此地恢复原状,等明天我寻到钥匙来,只接打开就是了。唉,都怪我,竟没想到这一点。”
小白在旁问道:“张大哥,那看守身上有刀,可以用吗?”
张道陵道:“我看这铁链子和锁头,材质甚好,用刀砍也不行,用大铁钳子,也难以剪断,除非找来铁锤钢凿硬开试试,但这样子动静太大,会惊到前院的衙役们。看来只有先找到钥匙再说了。”
金蝉见他二人着急样子,心中甚是难过。自他昨天听了小白说的救他之法,心中就一直难以取舍。他一方面惦记小黑安危,恨不得马上出去寻找小黑,另一方面又考虑如果自己就此逃脱,岂不还是要连累这里的看守们。
他本不愿一走了之,但见小白为自己操劳累的可怜样子,一双小黑眼睛又是那么焦急地望着自己,心中一软,当时竟默许了。现在见张道陵无法打开锁自己的铁链,心中反而并没有失望之情,当下将口中白布吐出,对张道陵道:“张大哥,你不用管我了,自从吃了你的药后,我好多了,我在这里没事,还是不走的好,你还是想法子先找到小黑吧。”
张道陵见眼下一时走不了,只得点头宽慰金蝉道:“好兄弟,你放心,我明天再来,必能带你走。”说着轻轻地将金蝉放在草席上,又对小白说:“你在这里小心点,我先回去,将外面锁了,你仔细听着,看他们会不会起疑心。”
小白听了,用力地点了点小小的脑袋,回到金蝉身边,张道陵不忍心再看金蝉,只得心一狠,快速出了牢门,将里外铁门锁了,张道陵长叹一声,轻声出去。
他依旧将铁门关了,钥匙送回,见那四个看守的衙役仍在呼呼大睡,便又在屋中寻了一番,仍是没有找到锁金蝉的那把钥匙,只得悄声出来,先自空中去了,回到昨天休息的那个废院子,找了个隐蔽之处,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张道陵刚睡过来,一睁开眼,就见小白已俯在他身旁,低着头不语,她身边两个高粱面窝头,上面还冒着热气。张道陵心下感动,心想这两个小窝头,就得让小白跑两趟,况且她还得照顾完金蝉才能来这。本想伸手去抚摸她,又怕将她弄醒,心想她必也十分累了,现在天亮了,先让她好好歇会吧。
他手刚放下,小白却睁开了眼,道:“张大哥,你累坏了吧!我来两回了,见你睡的香,就没有叫醒你,这是我给你弄来的饭,你趁热吃吧。”她话说的虽慢,但语气中却带着一股喜气。
张道陵听她话里,甚是有些欢喜,于是拿过窝头,咬了一口,问道:“小白,他们没发现什么吧?金蝉兄弟没事吧。”
小白摇了摇头,道:“他们什么也没发觉,一个个睡醒后都说对方是懒蛋,结果被早上来训视的刘头给训了一顿。说什么要不是他将锁金蝉的钥匙单独保管,小和尚走了他们都不知道。还说什么这群人实在太懒,连府尹大人从刑部专门借来的大狼狗,都被他们养懒了。”
();() 张道陵闻听大喜,道:“这么说那把钥匙在他那里了。”
“是的,我将这消息偷偷告诉了金蝉大哥,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我找你之前让我给他找根牙签,也不知他干什么用。对了,张大哥,我一会就去跟着那刘头去,想法子将钥匙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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