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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你是北国的人?那边环境也很不好,气候冷冽,生活艰苦,可是听你这样形容又好像不是那麽清苦?」一个头两个大,他又听不懂她的话了,洗衣机、按摩浴缸、车子、电视……不管,总有一天他会弄明白这些究竟是什麽的!
「赫韫你要记住,我说的这些都是秘密,不可以让第二个人知道,要是让别人知道就麻烦了。」她做出嘴巴拉拉链的模样,俏皮又可爱。
「蚌壳对吧?」赫韫学她拉拉链的样子。
「果然是聪明的小孩!」她抚掌。
「按理说我年纪比你大,不许你把我当孩子看!」
「这麽爱称大,想让我叫你哥哥,等你个子比我高的时候再说吧!」让她叫一个年纪差她十五岁的小鬼哥哥,她不如一头撞豆腐算了。
「一言为定。」
「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猪。」她笑嘻嘻。
睡虫都跑光了,索性开怀的聊起天来,把枕头当靠垫,顶着床,只有天边洒进来的月光那一点亮当作是烛光点点。
两人促膝,彻夜谈天,天南地北的聊,幽微的少年心事,微凉的寂寥和未知的将来。
一个是初绽芙蓉,一个是浅滩卧龙,这一晚,都有东西种进了两人的心底,只是当事人都不知道。
赫韫看了香宓的装扮,不由得失笑。
鸦青色的窄袖布袍子,同一色的裤子,头发用丝网帽罩着,一张新艳胜雪的小脸蛋还刻意抹黑了些,看起来好像很正常。
「来,我跟你说,这衣裳不是这麽穿的。」他温言道。
「我穿错了吗?这衣服我可是还特意去跟小赫借来的。」小赫的个头比她矮小,袖长、裤管都有点不合身,不过只是暂时穿穿而已,不需要太计较。
「你的身高跟我有几分像,下次要穿男装时,跟我说,我的借你,别再跟小赫借了。」不知道为什麽,听见她身上穿的是小赫的衣服,赫韫竟觉得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气闷。
「也好,他的衣裳我穿起来真的有点小件。」
见她允诺,他温润的眼神来到她的衣襟处,「衣襟右压左是胡人的服装穿法,我们这里无论男女均为左压右,以表示一致。」
「这样啊。」真讲究,也真麻烦。
赫韫替她调整好外衣後,两人一同走出赫府,一路上见她对任何事物都感到好奇,小小的脸蛋左顾右盼的,他心里不自觉的想着,总觉得她聪明有智慧,说话有条不紊的,内容精深玄妙,发人所未发之论,明白许多他们这般年纪都不懂的事情,但却对生活起居这等小事完全不上心。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她这点小迷糊却让他觉得莫名心甜。
不晓得他心思的香宓自顾自的走着,在这没车、没轿的时代,没有任何代步工具的两人很努力的靠着双腿往城东街走去。
「赫韫,你知道哪里有赌坊吗?」
他吃了一惊,「你要去赌坊做什麽?」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输到脱裤子、倾家荡产的事时有所闻。
「去了你就知道。」
一盏茶後,狭窄的巷弄,一扇不起眼的红漆门,两人来到了城东最有名的赌坊。
赌场里龙蛇混杂,两人跟着大人混进赌场里居然没遭到任何刁难。
里面的空气极差,各样的人都有,杀猪屠羊宰狗的、纨絝子弟、烟花女子,这边粗言秽语,那边口沫横飞,赫韫闻所未闻,就差没夺门而出。
香宓把他拉到角落,叫他仔细看着庄家手上摇骰的骰盅,要他专心聆听,「我们玩一把就好了。」
「这里人那麽吵,我哪听得到摇骰子的声音?」
「你只要专心就可以了。」
专心?
赫韫逼不得已的闭上眼睛,但是外在的杂念那麽乱,哪可能说静心就能静得下心来,但是渐渐的,庄家摇骰骰盅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个个的数位像烙铁一样烙在他的脑中,玄机般的数字在他思绪深处浮现了。
「下——」摇骰的庄家吆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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