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多喜欢。”成箫抬手,摸了摸狗头。
“他跑来找你你就喂?”
成箫不怎么在意道:“他老跑着找我,就是认我这个人。喜欢我的狗,我就罩着呗。”
我看着面前一蹲一坐,一人一狗,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成箫摸尽兴了,扭头看我,瞥见我表情时愣了愣,下一瞬明白了什么,笑着冲我道。
“你这是,悟了?”
我睁了睁眼,有些茫然。
“你说,我算他养着的小狗吗?”
“说不好,”成箫不知道又从他兜里的哪儿摸出块儿糖,扔进嘴里,“但反正给你烙上了他的名字。”
狗也好,人也罢。我被燕鸣山划进了属于他的东西的范畴。
因为是他的东西,所以可以容许,可以宽恕,可以放纵。
一时间,我不清楚自己是该快乐,还是该怅然。我不懂,于是我便开口问了。
“那你说,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明明成为燕鸣山的所有物是我一直以来的渴求,但当意识到已经实现时,心却不知为何空了一块儿。空着的那块儿很深,好像想索求再多点什么,根本填不满。
“好事吧。”
成箫看了我两眼,静默片刻后开口道。
“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拥有,有时候是快乐和安全感的全部源泉。”
我其实没明白成箫的话。
他为何用“我们”的字眼,和他嘴里的那种“快乐”和“安全感”。但我却在和燕鸣山越来越多的相处中,逐渐试图品味这句话的要领。
我发现燕鸣山格外喜欢我听话时候的样子。
有时候他因解题而变得烦躁时,会喊我的名字,莫名其妙让我站起来,又莫名其妙让我坐下。在看见我傻着一张脸又站又坐时,会笑几声,心情明明已经变好,却让我别再烦他。
他也喜欢我抬头看他。
他坐着,我趴在他腿边。或他站着,我半蹲着。
这是他最喜欢的两种姿态,每次我以这样的方式跟他聊天,他总是更有耐心一点,也更容易无条件答应我说的话。
燕鸣山还执着于听我剖白对他的一些略显异常的心。
他似乎对我,和我对他产生的情感有一种诡异的探究欲。
不解,却试图像研究课题一般分析和学习。
月考放榜时,我第n次因为他的名列前茅而欣喜若狂,他静静注视着我,然后淡漠开口问我感到快乐的由。
每当他完成一幅新画作,他会看着我沉醉的样子,要我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词汇,来具体描绘出我口中他的“绝顶才华”。
他好像是一个孤傲的神明。
终于舍得在另他愉悦的孤独中,给予一个信徒一瞥。
他对信徒好奇,也愿意赠予信徒一切。他不解信徒的狂热,却喜欢这份崇拜。
我想,对于一个神来说,拥有唯一一个信徒,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倘若忽然有一天,信徒将虔诚目光转向他人,神明要如何迎接忽如其来的寂寥,又如何恢复曾经那份孤高。
由此,我又一次发觉。
或许对燕鸣山来说,我不仅不是可有可无,也已经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不可或缺。
而没有什么道德感的我并不为此感到抱歉。
我恶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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