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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安静下来,呼吸近在耳边。
沐川从顾小喜怀里起来,收起嬉笑之色,一瞬不瞬地盯住她:“你说,我听。”
谈恋爱也快一年了,沐川从未经历这场面,也知事态严重。
见他真不明白,顾小喜只得叹口气:“那我直说了。作为你的女朋友,我希望,你能信任我,你愿意把你所有的愁闷,所有的不痛快都告诉我。”
沐川若有所思,她继续说:“我知道你一直想把你阳光积极的那一面给我看,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全部。我不是说,我要窥探你的隐私,而是,我认为,你我之间不应该只是同沐阳光,也应该共担风雨。可是……”
顾小喜失望地低下头,语声也低下去:“可是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直到,我刚刚从别人那里听到……”
吁着气,她又说:“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一方面,我为你的那些遭遇感觉到难过;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你宁愿对别人说,也不愿意对我说,是把我当成外人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沐川解释道,“我并不觉得她比你更值得信任,而是……当时,我爸用陌生号码打电话过来,我和他吵了起来。”
沐川按实情描述了一遍,才真诚地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想故意瞒着你。如果当时是你在我身边的话,你问我,我同样会说的。哦不,更有可能的是,我会主动告诉你。我也需要人安慰呀。”
见顾小喜噘嘴,似乎不信,沐川便直接搂住她的肩,定定地看她:“你信我。”
顾小喜不作声,只默默与他对视。
“我之前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时机还不到。我想等到,你见我妈的时候,我再把这件事告诉你。”沐川说,“本来,我跟我妈已经约好了,她过年的时候,就会从四川老家赶回来。可我爸说,他去了我妈那里,要和她谈事情。我妈就不过来了。我当时很生气,和他吵了起来,都想骂人了。”
沐川的教养很好,顾小喜知道。
当时必是急火攻心,才会有骂人的冲动。
此时,此地,他也着急,但却是因为,害怕和她解不开心结,破不了隔阂。
顾小喜的心倏然软了下来,甚至觉得自己过于敏感,有些蛮不讲理了。
在车里,二人呼吸可闻,沐川脸上满是懊丧情绪:“纸上得来终觉浅,我以前没谈过恋爱,也不能体察到女生的所有情绪波动。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轻轻摩挲着他的肩,她也道了一声歉:“该道歉的是我。明知道你需要安慰,我还……”
沐川突然俯身,在她眉心烙上一吻:“我不怪你,我只是害怕你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就没了家了。”
家?顾小喜心里一动,再是一痛,把他搂在怀里。
也许,当初他搬到民宿来长住,为的并不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是一种家的氛围。
三公巷不大,二吾民宿也不大,但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每个人都自得其乐,每一段相处都其乐融融。
这不正是沐川一直可望不可即的幸福吗?
怀里那人低低地说:“你信我,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理我。”
“嗯,我信,”顾小喜说,“可是,你也要信我,把你的悲欢喜乐都告诉我。”
“嗯。”他点点头。
“信任我,你值得!”摸摸他的头,她也靠了上去。
“嗯。”声若呓语,引人沉溺。
清爽的寸头里,沁出淡淡的洗水的香气。她溺在那里,想着自己的过往,也想着他俩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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