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像一张压迫感十足的黑布,低垂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外面的风带着湿气,穿过破旧的窗框,刮进屋内,带来一股陌生的寒冷。我坐在沙上,背后是墙角那片不再属于我的阴影。我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似乎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我已经走得太远,太深,而再也无法回头。
那人形影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但那片空白,仿佛在对我说:“你终于来了。”
我不知道这句话从哪里传来,脑海里一片模糊。只是眼前的一切,不再是我熟悉的世界。每一根弯曲的街道,每一个昏黄的灯光,都变得陌生而危险。连我自己,都感到一种不真实的疏离。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透过窗玻璃看外面的街道。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远处的霓虹灯闪烁不定,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跳动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节奏。我看着霓虹灯,想起那张纸巾上的字:“影子,别看太久。”
我顿时一惊,猛地转身,回头看向那片阴影。然而它已经不见了,似乎消失在空气中,或者更准确地说,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我的心情越来越不安,仿佛整个房间都在慢慢缩小,而我的身体却被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每一寸空气,似乎都在压迫着我,让我感到窒息。
我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离开这里,想要逃离这间充满压抑气息的公寓。我从沙上跳起来,走到门前,正准备抓住门把手,却忽然停住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现手指在微微颤抖。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神经质,甚至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艰难。
“不要走。”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声音低沉,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猛地转身,脸色苍白,汗水瞬间湿透了额头。但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那无形的压迫感,像是有个无形的存在在暗处注视着我。
我知道,那不是幻觉,也不是我的错觉。那声音,真的存在。
我转回身,捏住门把手,咬紧牙关,一下子推开了门。
外面是走廊,一切依然那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在走廊尽头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我的邻居,老李。
他站在走廊里,背对着我,头低得很低,仿佛在做某种沉思。老李是个退休老人,平时总是喜欢在楼道里溜达,和我偶尔打个招呼。他的身影似乎有些模糊,仿佛被夜幕吞噬了。
“老李?”我不自觉地叫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显得异常孤独。
老李没有回应,依旧低着头,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我迈步走过去,心中充满了疑惑。走得越近,我的心跳得越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脚下悄然蔓延,逐渐吞噬我的理智。
“老李?”我又喊了一声,这一次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他终于抬起头,朝我微微一笑。那笑容极其僵硬,眼神空洞得像是看不见我。我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蔓延开来。老李的脸上,不再是我熟悉的面容,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那脸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空洞,仿佛是某种被遗弃的面具,随时会坠落。
“你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傻傻地看着他,心里一片空白。突然间,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那些我以为的幻觉,是否已经开始渗透进我的现实中?这些怪异的现象,是不是我自己内心深处某种深藏的恐惧,正在以一种无法控制的方式呈现?
“准备好……什么?”我声音微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在说话。
老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仿佛在看我,又仿佛在看什么其他的东西。
“准备好面对一切。”他轻声说,然后转身离开,脚步沉稳而有力。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了。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我的世界已经开始崩塌。那些虚幻与现实的界限,正在逐渐消失,而我,也在其中迷失了自己。
我回到公寓里,关上门,靠在墙上,双手紧紧捂住脸。每一秒钟,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不真实。我想要逃脱,想要摆脱这种感觉,但却现自己无法动弹。
“影子,别看太久。”我低声念道,突然之间,脑海中闪过一丝记忆。我记得,那张纸巾上的字,仿佛在提醒我什么。
我抬头望向窗外,忽然间,我看到了那片熟悉的阴影。它不再是墙角的黑暗,而是出现在窗外的街道上,正像一只无形的手,慢慢地拉扯着周围的建筑和街道,仿佛在吞噬这一切。
我知道,我再也无法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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