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月,忽然露出一角月光洒落在辽东督府上。
“大人,局势未明,先看看再说吧!”
吴关征作为袁可立的心腹幕僚,满面焦急劝阻袁可道:“现在陛下情况不明,周奎这个人虽然油滑,但向来嗅觉很灵敏。他既然笃定陛下病重,肯定有他的情报来源。”
吴关征叹了口气道:“现在周奎来拉拢大人,大人自可不必理会。但也没必要上报陛下啊!如此一来,大人几乎是赤裸裸地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陛下若是没事,大人自然受到重用。可万一陛下有事,他们那些人对待政敌可不会心慈手软的。”
吴关征作为袁可立的幕僚,与袁可立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从利益的角度出,劝阻袁可立不要冲动。
现在局势未明,自己保持中立已经很对得起皇帝的提拔之恩,何苦断了自己的后路?
“深山(吴关征的字),不必多言了!”
袁可立岂能不知道这番举动的风险,“大明糜烂,我在莱登之时,亲眼目睹那些臣工无法无天,上下其手,克扣边军的粮饷。从那时起,我便心灰意冷了,只凭着心中一股气,尽量做好份内的事情!”
袁可立眼眶泛红:“大明立国二百余年,到如今边境不稳,内部流民四起,天灾不断。我也知道国祚将近。原本以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想到天启皇帝猛然力,灭勋贵,扫朝堂,外征蒙古,内平军乱,又在通州兴商助农。如此种种,又令我觉得大明有望!”
“陛下是雄主,救苍生社稷于即倒。我等臣子,愿誓死效随。”
袁可立缓缓道:“若是现在有人拉拢我而不上报。那我袁可立岂不成了贪生怕死,鼠两端的怕死之人?”
“人活一世,百姓社稷为重,吾若受他们拉拢,他日必为世人所唾弃。断不能因小利而失大义。”
“我袁可立宁愿站着死,也不愿与那些宵小为伍。回头给睢州去封书信,让他们退了钱粮。”
吴关征见袁可立态度坚决,惨笑了一声,道:“好的,回头我去办。唉――想我吴关征自诩孔明,却只有孔明的谋略,却无孔明的坚定。让袁大人见笑了!”
“哈哈哈,也罢,也罢。我吴关征一生能遇到袁大人,也算是三生有幸。袁大人决意为国,那我吴关征也就陪大人一同应对吧!”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夜色之中,一骑快飞朝通州飞奔而去。
周奎府宅。
“呯―――”
一只成化鸡缸杯被周奎摔得粉碎,吓得报信的人惊恐不已。
“你打听清楚了?那袁可立真的站皇帝那边了?”
小厮道:“回主人,小的打听清楚了。袁可立在府里大嚷大叫,说要为国尽忠。看他那样子,他恐怕知道府上有我们安插的人。再有,袁可立往通州和睢州派出快马信使,想必是想情况通报给陛下。不过派人马到睢州,小的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滚!”
小厮不明白,他周奎会不知道吗?
睢州袁可立的宗亲收了好处,这袁可立肯定是派人回去切割啊!
不是,这袁可立这么勇的吗?
一点退路也不给自己留!
周奎咬牙切齿道:“妈的,就你袁可立会表忠心。我看若是那位走了,你袁可立还能掀出什么浪来!”
说罢,周奎走到案边手书一封,吩咐小厮送往京城。
事后,周奎仔细回想了一下与袁可立的对话,确定对话之中并无违逆之言,顶多也就算不敬吧!
皇帝病重,大臣之间商量一下未来的事情,也不算过份吧!
信王府内。
气氛十分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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