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婧远远地在客厅另一头坐下,也拨弄着和周扬样式差不多的另一套茶杯。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再说话的意思。
“呃,你要走了?”过了一会儿,周扬还是先问道。
“嗯,说是节前就得走了!”
“这么着急吗?”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到哪儿去?”
“还没有完全确定……”
“为什么?”
“周扬……咱们先不说这些了,一会儿我可能还有点事儿……是这样的,我找你来是因为……我想跟你说,接下来,我的位置可能会是沈副主任接替!沈副主任这个人很有些来头,而且城府极深,你要小心,尤其是这次你……你有些冲动了!院里对你的处理意见还有些争议……你要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对,好自为之!”
“我为什么要好自为之!他姓蒋的就是个混账,他欠有人给他个教训!我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我还要夹着尾巴作人还是,主动登门给他道歉!还是……”
“还是……还是什么?”欧婧的脸突然难看了起来。
“还是……还是我只是你的一个过客,你走了之后我应该忘了你……”
“周扬!你如果还是这么任性……我就有些后悔叫你来了!”
“我任性吗?我认为任性的是你……你怎么就……就不能留下来呢?至于小蒋,他就是活该!”周扬也是突然一股邪火,他感觉脑子很乱,而现在他面对的所有结果,都是他没有想到和不想要的。
“够了!周扬……没想到你还这么不可理喻,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不可理喻?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不可理喻吗?如果是,那我一直都是这样!”周扬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连手上的杯子也被他失手摔在了地上。
“周扬!你冷静一点!”欧婧的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愤怒和痛心疾的表情。
“冷静!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现在这样什么都是遮遮掩掩,说一半不说一半的,我冷静不了!”
“有些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再说了你不也……不也和小燕子……”欧婧看出了周扬内心的痛苦和不舍,她的语气也舒缓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她本来没打算提最后这一句的,但是纵使她和一般女人不一样,也有着极强的自控力,但是毕竟她还是个女人,她的嘴有些不听使唤,话到了喉咙边也有些覆水难收。
“哈哈!你就是等着说这句话挖苦我的吧?”周扬瞪红了双眼,委屈、心痛、懊悔、自责,所有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泪水已经在眼睛周围打转转,只是作为一个男人,眼泪并没有那么容易流下来,就容易被人认为男人的眼泪是干涸的,情感也是枯竭的。
“我没有!但是,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吧!我得走了!”说罢,欧婧已经走出了房间,房间的门也被轻轻掩上了。
周扬在那间屋子里呆了很久很久,不知道究竟呆了多久,就站在欧婧离开时看着她最后离去背影的那个位置,一步也没有挪动过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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